那刀锋晃斜了,叶安踏出一步,虞景纯只见他人影一闪,竟暴起向自己扑来。
他往屏风后躲,侧眸时,看见了木架上的弩,那边五人已将叶安绊住了。
叶安身经百战,再加上他不伤人的命令,显然很难活捉。
虞景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眉眼立时凌厉起来,他取了架上的弩。
“咔嚓。”
弩机扳动的声音十分细小,在混战中几不可闻。
叶安才抢下一柄长刀,腿部突地被箭擦过,血线飞出时,他顺势前滚。
还未起身反击,左臂忽然中了一箭,不及反应,有侍卫踹在他背上,合围着把他摁在地上。
虞景纯看他无妄地挣,血迹不断滴落,恳求似的喊:“叶安呐。”
叶安裸着上身,隔着一堵人墙,他望向虞景纯:“别犯险,就凭这几人,你做不了什么。”
虞景纯不理他,抬起手,轻轻扬了扬,有护卫拿来锁链,踩着叶安的手,把铁环往他腕上套。
虞景纯看他伤处还在流血,哈着腰,凑近细看,很心疼地说:
“套右手,把箭拔了,给他包扎。”
叶安面色阴沉,被拽着往床脚上拴,铁链很粗,像拴一头凶兽。
这凶兽睨着虞景纯,猛地抻了抻锁链,在哐当的金属响声中喊:“陛下!”
虞景纯懒得理他,扭头出去了。
有侍卫端着药瓶上前,叶安扫视他:“虎臂蜂腰螳螂腿,狠起来不要命,是锦衣卫吧?”
这人没说话,叶安继续问:“陛下让福贵人暗中联络的吗,你们怎么混进宫的,有多少……”
侍卫面无表情,“唰”
一下迅速拔箭,叶安疼得瞪大眼,咬牙挺过后,接着说:“你叫陛下回来,我要……”
侍卫平淡如水,“啪”
一下拍上纱布,叶安嘶嘶抽气:
“你他妈轻点,今夜陛下必败无疑,你放了我,我给你留条活路。”
侍卫眼都不抬,扭头出去了,内殿寂静,叶安坐在脚踏上。
一边埋头研究腕上的铁环,一边想着那几人到底什么时候进来的。
想来想去,除了那几息时间,竟再找不到其他空子。
这皇帝是真他妈豁得出去。
中秋宴
虞幼文撑伞进宫,路上碰到了袁柏,他如今身为户部尚书,身边围了不少人,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虞幼文原本也是那群人里头的,可现在只打量了一眼,就挪开目光,径直离开。
刚刚走过皇极门前的广场,林烬一身绯红官袍,站在廊下灯笼昏光中。
他个头高,人又俊,压得住这些艳色,背衬皇城巍峨的宫殿,散漫站着就很有气势。
这景,虞幼文看不厌似的,上阶时分了神,差点踩空。
林烬走到石阶前,接过他手里的伞:“可听说了?”
“什么?”
林烬弯腰低头盯着他:“午后叶安背着陛下,在皇宫里转悠了一圈。”
虞幼文一时哽住,林烬从袖中掏出帕子,给他擦鬓边溅上的雨水:
“协同巡防的几位武将,我都打过招呼,就怕文官抓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