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柏微微眯眼:“你是说文鸢?”
“啊。”
叶安讷讷地应。
袁柏露出一种怪异的表情,他着实吃了一惊,惊于窥见密事,惊于皇帝荒唐。
他好半晌才回过神,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若林烬知道皇帝的心思,他还能安分守在漠北吗。
漠北防线至关重要,他在榆林待过,见过鞑子过境、尸横遍野的场景。
良久,袁柏说:“他很好,”
他抬起头,定定地把叶安看着,又重复了一遍,“陛下待他很好。”
报平安的书信很快写就,叶安看铃卒离去,转身进了营地。
远远地,从灰色帐篷旁边的泥路上,过来一列士兵,抬着滑竿,上头坐着一个长得极好看的人。
叶安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用看一朵花,看一幅画的目光,懒洋洋地欣赏。
片刻后,他幡然醒悟,抓了路过的小兵询问,确定是崔文鸢后,忙上前抱拳:
“叶安见过崔大人。”
这名字很熟悉,虞幼文听林烬提起过,说是能生死相托的兄弟。
他眉头动了动,应该是想到了什么,示意抬滑竿的将士退下。
“允安所说之事,你可清楚详情?”
提起此事,叶安就头疼:“通敌当然是假,但将军确实曾在乌加河畔与公主相见,此事有不少人知晓……”
他顿住了话音,忙说:“我用性命发誓,他和公主清清白白,崔大人勿要……”
虞幼文脸颊微红,抬手止住他的话:“说正事。”
他挪动目光,眉眼间有种羞涩风情,想要遮掩,结果却反而更明显地暴露出来,那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叫人过目难忘。
叶安愣愣地看住他,有些懂了自家将军,忙移开视线说:
“他与公主相见,是为了挑起鞑靼部内乱,我把事情原委都写了折子,此事一查就清楚,将军不会有事。”
虞幼文还在看远方,眉眼间动人心弦的东西,被担忧遮去了。
此事虽不能要林烬性命,但沾上通敌之罪,无论是真是假,都要下狱审查。
若虞景纯真有要林烬性命的想法,假的也能做成真的。
叶安明白他,低声安慰说:“我已给将军去信,你不必担心。”
他其实知道更多,林烬已带兵深入草原,若得胜归来,通敌之言自然不攻自破。
这些说出来,只会让人更担心,他不擅长安抚人。
虞幼文正垂眸沉思,有队士兵推着板车路过,车上堆满了崭新的刀枪,像新运来的。
他拧眉看向叶安:“陛下不是要回京么,怎么还在准备这些?”
叶安很疑惑:“陛下前几日还说要率军往北,没提过要回京啊。”
虞幼文被他的话弄糊涂了,招来抬滑竿的将士:“我们这是去哪?”
“陛下命我等送您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