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乌丸部落找到的。”
段宁惋惜道,“可以火太大,不然兴许还能找到书信往来。”
那可就是实锤了。
“然后呢?”
段长神色平静,淡淡问,“找到书信来往证据,然后呢?”
段宁嘴巴张张,如同一条脱水的鱼,傻愣愣地想:然后呢?
就算自己拿到了萧宝夤和乌丸部落的交易证据又能怎么样?萧宝夤政治地位特殊,凭自己能把他怎么着?再者,自己干嘛要干萧宝夤?大家无冤无仇的。
段长将那枚私印收好,将刚刚写好的奏折递给段宁。
“阿爹写得真好,文采斐然。”
奏折写的是事实,又不是事实,可是即便朝廷派了御史台来核查也只能认这个事实。
“五十三匹马会不会太多了?”
段宁有些心疼,“都是好马。”
他舍不得把这些缴获上交朝廷。
“不是要压下马匹交易的事情吗?”
段宁不解,既然要压下,又何故在奏折中提到缴获良马呢?
段长幽幽叹了一口气,心累无比,让儿子将贺兰定唤来。
贺兰定一进屋就看到一脸疑惑和无辜的舅舅,以及黑着脸,捂着胸口的外祖父。
“阿翁?”
贺兰定提起精神,小心应对。
“给你舅舅讲讲。”
段长将奏折递给贺兰定。
从今日起,贺兰金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为了平衡怀朔胡汉势力而存在的胡儿外孙。自段长同意插手贺兰与乌丸的纠纷仇恨之时,贺兰终于上了段家的这条船。
贺兰定看得很慢,奏折中的遣词造句让他有一种重回高中做文言文阅读理解的感觉,看完了还要答题!
贺兰定好不容易看完,瞅瞅舅舅,又看看外祖,傻乎乎地问,“是要翻译?”
不至于吧!你们两都是古人,还要我给翻译文言文不成?!
“五十三匹马。”
段宁拧眉道,“我是不明白阿爹为何要写这样多,一下子少了大半!”
“额。。。。。”
贺兰定想想了想,道,“这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吧。”
造假也要舍得下成本。
奏章通篇没提乌丸和蠕蠕的马匹交易,可见是不想牵扯出马匹交易的事情。交易就得有买家和卖家,乌丸部落的买家是谁呢?少不得平添风波将事情扩大化。
“这本奏章不仅要让朝廷信,还得让瀛洲刺史信。”
朝廷不知道乌丸部落什么情况了,马匹几何。可是作为买家的萧宝夤肯定知道啊!
贺兰定拧眉想了又想,提议道,“我觉着吧,可以再修改润色一下。”
萧宝夤知道乌丸部落有多少马,自然也知道乌丸部落手里有他的私印啊!
贺兰定斟酌着慢慢道,“不如写乌丸部落逃跑了许多族人,跑去蠕蠕了。”
要是乌丸全灭,那么,来往信件、私印肯定是落到了段家手里。可要是乌丸部落跑了不少人,那些交易证据变成了“薛定谔的猫”
,可能在段家,也可能在乌丸。
“大善!”
段长拍拍贺兰定的肩膀,眼中是满满的赞许,“以后啊,你这舅舅还需你的看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