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喔~~”
两小孩欢呼。
兄妹三人正要开饭,部落里突然喧嚣起来。阿史那虎头策马归来,急急滚下马,飞奔跑向贺兰定,喘着粗气喊道,“那个。。。。那个人来了。。。。。”
那个人?难道是不能言说的youknoho?那是谁?
贺兰定脸上的疑惑太过明显,阿史那虎头知道郎主这是脑子坏了又不记事了,只得硬着头皮解释,“是郎主的阿母。。。。。。”
在北地,尤其是六军镇,妇女的地位极高,丧夫改嫁都是寻常事。可是在旁人看来只道寻常的事情,落在当事人的头上却少不了尴尬、愤怒和背叛之感。
对于原主而言,父亲死后就立马改嫁,还带走部落大批牛羊的阿母段氏,就是背叛了父亲、抛弃了部落、放弃了自己。因而每每提起总是一通火大。
“段。。。。段氏。。。。。。”
阿史那头皮麻,着实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前任主母,只能含糊地略过称呼,说起重点,“她的婢女赶着许多牛羊过来了。”
“婢女?”
贺兰定也有些麻爪,他上辈子就是个无父无母的,这辈子也等同于无父无母,毫无与父母相处经验的他着实不知道该用如何的态度对面对“母亲”
段氏。
听到来人不是段氏,贺兰定松了口气,招呼还捧着碗的两小孩儿一起去见人。
段氏的婢女是从娘家带过来的,汉人长相,但是草原的生活让她皮肤黝黑亮,眼角爬满了皱纹,看起来有五十来岁,但实际上可能还不到三十。
“。。。。。。”
贺兰定一手提溜着一小孩,和段氏婢女四目相对,着实不知该如何开启话题。
婢女阿兰一手牵着马绳,一手握着赶羊鞭,看向兄妹三人的眼神复杂,待到看清两小孩儿碗中黑乎乎一团看不出原样的食物时,眼中只有怜惜了。
“大娘子用心良苦。”
阿兰冲贺兰定道,“你别怨恨她。”
阿兰指向自己赶过来的羊群,“都是怀崽的羊。大娘子不走,你们活不了,大羊、小羊都活不了。”
阿兰言语不清,贺兰定却听懂了她的意思。
彼时正值深冬,天气严寒,粮食短缺。不仅人没有东西吃,牛羊们也饿着肚子。牲畜们每天刨开雪地啃食草根得要的养分根本不足以维持自身的生存。
柔然南下,部落损失惨重,族人们死的死,伤的伤,人手短缺之下,根本分不出人手去放牧。部落周遭的草根被刨完后,牲畜们就开始饿肚子了,饿得瘦得肋骨根根分明。那些怀了崽就等春日生产的母羊、母牛们更加饿不起。
那样的情况下,段氏选择了改嫁,带走了部落中所有怀崽的牲畜。
幼崽就是火种,只要能熬到来年春季,再等来夏季丰沛的雨水,部落就还能存续下去。
“阿。。。。母。。。。”
贺兰定艰难开口,毕竟他两辈子没有开口喊过哪个人“妈妈”
或者“母亲”
。
“阿母她这样做没关系吗?”
贺兰定有些担心。段氏的算盘就连他都看明白了,这不相当于让人家帮忙白养了儿子一般么。
那么她二嫁过去的男人能同意吗?男人的部落和族人不会有意见吗?这不是白嫖吗?
“这本是大娘子的嫁妆,怎么处理,大娘子说了算,谁也不能说什么。”
阿兰很硬气,不知想起什么,面上带上了笑容,“大娘子怀上了。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怀上了?贺兰定脑子有点蒙,是那个怀上的意思吗?这、这、这度够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