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
他可不想给秦烟留下如此可笑的印象——一个刚进门就坐坏沙发的人。
周朗星检查了一下,只是有点小毛病,并不要紧。他舒了一口气,准备去坐一旁的长沙发。
目光忽然一顿,他看到了一条皱巴巴的黑色领带。
他拾起来,放在眼前瞧。灼热的目光渐渐冷却。
这是周叔容常戴的款式。他批发似的,收集了一堆同款式、黑白两色的领带。
也对。两人是情侣,秦烟的家中有周叔容的贴身衣物,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甚至,他们就算发生了关系,也不是大惊小怪的事。
是的,不要大惊小怪。
周朗星深吸一口气,将领带放回原位。按照记忆,摆放好久,明明只是一条小小的领带,却有千斤重。
那烘热的一团,不知被秦烟攥在手心里多久。
理所当然。
不要大惊小怪。
只是攥着一条恋人的领带而已,就算攥了一整夜,又能怎样?
周叔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良久,胸腔那股恶气泄了出去,他塌下肩膀,揉了揉眉心,望着电视屏幕里自己不甚清晰的镜影,他轻声说:
“对不起,哥。”
光和影
秦烟看着镜子。
昨天参加完葬礼,回来后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衣服没换,东西没吃,澡没洗,觉没睡,等到第二天早上,恶果全出来了。
连秦烟都嫌弃自己邋遢的外表。
他把衣服脱下来,闻了闻味,皱起鼻子。
刚刚离周朗星不远,兴许让他闻到味了,难为他善良得面色不变。
这一身参加过葬礼的衣服,以后决计不会再穿了。秦烟狠狠将它们掷进脏衣篓里,决定将它们压箱底。
洗完热水澡,疲惫几乎全消了。
脱掉那身裹得严实的衣服,换上短袖短裤,又多了几分清爽。
他打开门,走出去。
周朗星听到开门的动静,马上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腿上。但转念一想,表现得拘谨老实,很难得让人喜欢,周叔容那套又做不来,恢复本性?
回忆一下自己从小收到大的情书表白信后,他的自信心上来了。
他岔开腿,靠在沙发背上,显得有些懒散和随意。
秦烟头顶着一块毛巾走出来,发尾还在滴水。他见桌上的早餐袋还没解开,有些诧异,又让对方等,怪不好意思的。
“你还没吃?其实不用等我的。我又要洗澡又要洗头,很慢的。”
“哦,我等你一起吃。不用在意,我还不那么饿。”
周朗星一只手搭在眉上,装得有点深沉,手指缝隙里的目光落在秦烟的面颊上,有一缕黏湿的头发紧紧贴在他的皮肉上,蜿蜒婉转好几回,活像一条黏腻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