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景的枝叶被风吹得影影绰绰,小半截投射到墙面,离她很近,但她知道她抓不住的。
心里开始泛酸,好一会儿才张嘴:“你找我做什么?上回我们不是把话说清楚了?”
“你是把话说清楚了,但我没有。”
纪浔也直起腰,“那天对你说的那些,不是我最想说的。”
“那你现在说吧。”
她不想魂不守舍地等到下班后再听他迟来的补救。
好像也不一定是补救,没准会是更深更尖锐的伤害。
纪浔也却忽然沉默了。
他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把想说的全都说出来,也不清楚自己现在想要对这段关系做出缓解补救的冲动是不是出于想要与温言之较劲的心态。
在什么都没理明白的前提下,贸然开口,不是一个好选择。
叶芷安曲解他的意思,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其实还没想好到底要说什么吧?”
纪浔也还是没有回应,退开些距离,将烟含进嘴里,打火机还没凑近烟头,被人制止,“这里不让抽烟。”
他看她两秒,收起烟,碾碎在掌心,随即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眼见这话题掰扯不出什么结果,加上工作还没结束,叶芷安不再纵容自己把精力无休止地浪费在他那里,单手撑住桌板,准备借力跳下去。
纪浔也终于出声,“等会儿。”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真丝衬衫,靠近领口的位置垂着一截飘带,被一侧的暖风吹得起起伏伏,弯腰时,领尖不断擦拂她被单薄布料盖住的大腿,激起酥麻的触感,她想抽离,被他看穿意图,精准攥住她的腰。
用的力气不大,但就是很难让人挣脱开,尤其在那声“听话,别动,让我看看”
响起后,她直接不动了。
纪浔也蹲下身,看了眼她脚后跟破皮的地方,“之前没穿过高跟鞋?”
她愣愣点头。
“以后都别穿了。”
“这里有规定要穿。”
“规定是死的。”
什么意思?
叶芷安没揣摩出其中的深层含义,只顾盯住他看,没几秒看见他站起身,将手探到水龙头下,掬了把水,漆黑的眼被晃动的水波纹映得格外深情。
她平白又相当没出息地感觉自己破碎的心也被他一并捡拾起来,拼凑成完整却有残缺的形状。
手机响了声,纪浔也拿起看,片刻掐了屏幕,叶芷安没有错过他脸上闪现的阴鸷。
“今天就算了,有什么事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