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了撇嘴,真是抠门。
“那好吧,我也要这个吧。”
她拿起一块五的老光棍,“诶干脆,给老大也带一根吧,正好四块五!”
何问路顿了一下,突然抬起头,定眼看着余早。
又来这一出,余早没有搭话,而是屏气凝神等待他的下文。
这个小女孩还在替别人着想,分明就是单纯的不想吃独食,他是不是把她想的太复杂了?
这样一张人畜无害的脸配上一副无邪而直接的眼神,怎么看也不像是背地里使阴招的人。
何问路突然觉得余早脾气还挺好的,但想想她刚才的举动,何问路又否定了。
可是细想,经过那么一摔,仿佛就将两人的革命友谊给摔了出来。
两人对视,她瞥见他手里的冰棍在滴水。
她先开口:“你想说什么?”
“没事儿,咱走吧。”
何问路脸上不露,内心雀跃。
“小小少年,心思如此复杂~”
她调侃道。
其实有的时候,她觉得何问路跟她是同一类人,而有的时候,她又觉得何问路跟她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两路人。
她不禁想到他口中的“温柔”
,她有吗?
打小性格就像男孩,身上不具备温柔、乖巧、撒娇这么女性化的特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似乎不太能接受心中那个有点渴望做女孩子的状态。
但余早深深知道自己的另外一个特点,一个温柔之外的东西:柔软。
她不像其它小女孩那般娇气,她可以自己将破碎的心缝缝补补,东一点,西一点的拼凑起来,带着希望的火种重生。
这是她的柔软,也是自己的壳儿,外壳里面包着坚实的内核,内核就是相信自己。
这番无关紧要的小屁嗑仿佛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虽然余早知道,他连五毛钱都不肯掏,她依然无可避免的产生了感激之情。
她不知道后面等待她的是什么,但此刻的快乐是真实的。
在这里,没有人给过她这种放松的感觉。
试问,凉城这么小的地方有这样体量级的组织,正·府会不知道吗?
一个物资贫瘠百姓拮据的地方,隔三岔五有高消费行为,居住人口小于两位数的村落对馒头、洋葱供不应求,没有企业靠什么经济流通呢?
就业机会如此匮乏,却频频有外来者寻求展,在银行开户入账,而且这些人都没有租房购物交通等待合理的开销,不觉得奇怪吗?
至少那个夏利车司机不会一无所知,他的行为值得推敲。
这个组织牵涉到的人太多太广泛了,不仅是本城本市,还可能有其它市的人牵涉在其中,可以说,这些帮派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益网,身为他们的敌人都会面临种种考验。
还有,这些闭环的形成没有生过任何意外,能随随便便派出几个打手,轻松压下事情的影响,可见势力有多么的强大。
想到这些,余早的脊背凉,不敢继续,她再也笑不出来。
正午的阳光变得刺眼起来,她忍不住闭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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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开包装纸,甜味弥散开来,余早有些回神了。
甜甜的水汁浇灌着干涸的肠胃,她小心地吸允着,飘然成仙。
“老大,快快,要化了!”
刚进铁门,余早举着冰棍冲到了小黑屋。
何问路紧随其后,吃惊的看着她,眨么两下眼,他还是不愿相信自己判断失误,他以为小女孩只是说说而已,实则想自己吃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