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梁太傅一时哑然,知道生老病死乃是常事,此事无解。
“还有……”
段曦宁接着问,“他若真能看在你的面子上效忠大桓,为何不早些来,反而要躲起来?”
梁太傅叹了口气:“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
段曦宁挑眉道,“或许我能找到更年轻,更愿效忠大桓的人呢?”
梁太傅听得此言便明白了她的打算:“你是说你带回来的那娃娃?那个娃娃才多大?还是梁王的孩子,如何能成?”
“那可不一定。”
段曦宁带着自信笃定的笑容,“我若真想拉拢谁,便一定能叫谁对我心悦诚服,你信吗?”
这话若是旁人说,梁太傅定然是不信的。
可她不是寻常人,做过太多寻常人做不到的事。
梁太傅有些迟疑,提议道:“不若你将那娃娃叫来,我先见见如何?”
“不急。”
段曦宁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回头我先给你他的手札看看,改日我再带他登门拜访。”
知她自有打算,梁太傅便不再多言,起身告退。
段曦宁起身送了送他,嘴不善地戏谑了几句,差点儿又将他气得一蹦三尺高。
回来时,她想起了什么,问素筠:“承明殿那边,有何动静?”
“那位沈公子,自住进去之后便只待在殿中看书,不与人来往。”
素筠如实禀报,“反倒是小殿下,常去串门。”
段曦宁凉凉地问:“他闲得慌吗?还是先生交代的功课太少了?”
“约莫是将沈公子当做玩伴了。”
素筠道,“宫里就小殿下一个孩子,确实冷清。”
“走吧,叫人备撵,去承明殿看看朕的少年英才。”
段曦宁未再多说什么,悠悠道,“牛都朝太傅吹出去了,总不能食言。”
承明殿作为曾经的长公主居所,承明殿富丽堂皇,恢弘大气。除主殿以外还有东西侧殿及配殿,另有后殿和几所客院,地方十分宽广。
如今只有沈渊住,他又是个喜好安静的,踏入殿门只觉万籁俱寂,分外清幽,仿佛一脚踏离尘世,到了某位世外高人的隐居之所。
段曦宁在殿外远远地听见一阵悠扬的琴音。听着是挺悦耳的,她也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曲子,只觉得在这样暑热躁动的天气令人心绪宁静,散去了许多烦躁。
她不善音律,除了桓军庆祝大胜时奏响的破阵乐,别的曲子在她耳朵里调调都差不多。
坐在步撵上听了一会儿,她也不再难为自己浅薄的音律,敲了敲扶手让内侍将步撵放下,起身摆手让随侍的宫人候在殿外,独自朝殿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