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洗髓?”
贺兰辛一听,立即明了,“是陛下救的他。”
“陛下?”
李妁诧异,“若想真气洗髓,寻常武者,即便是耗尽内力亦无法完成,还会伤及自身,必得由内力深厚者为之。陛下的内力竟如此之深?”
贺兰辛点点头:“少时陛下曾随一江湖游侠学过一门内功。据说此门功法当世武学难出其右,若能学成必独步天下。只是练功时极易有性命之危,稍有差池便会爆体而亡,因而无人敢练。”
“难怪了。”
李妁了然,心中对这位陛下愈加敬佩,“如此胆识,陛下真不愧为人中龙凤,天命之人。”
设身处地一想,若是她,大概是没有这个胆量冒着性命之危去修炼一门内功的,而是会选择走一条更加稳妥的路。
这种溢美之词,贺兰辛从小到大。光听段曦宁自己夸自己都要听出茧子了,轻笑着夸赞道:“阿妁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亦了不起。”
李妁两颊绯红,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转而问:“贺兰哥哥,你可知这灵芝是沈公子从何处得来?”
“应当是从梁国带来的。”
贺兰辛猜测,“我记得听陛下提过,先前梁国送今年的贡赋时,梁国世子沈鸿曾另外为沈公子送了生辰礼。或许这灵芝就在其中。”
“梁国世子?”
李妁错愕,“下毒主使莫非便是他?”
贺兰辛只觉不可思议:“怎会?”
他记得,当初奉陛下之命去接沈渊的时候,唯有这位世子出城相送。在武康时,他的探子打听到的消息亦是此二人一母同胞手足情深。
李妁解释道:“此毒须年深日久累积,毒发时方有高热不退、五脏俱衰之相,而能有机会如此长久下毒者,大多为亲近之人。”
听闻此言,贺兰辛面色凝重,忧心道:“不知陛下是否知晓此事?”
“秦老太医识得此毒,而一旦查出此毒,下毒之人便极易猜到。”
李妁道,“陛下或许是清楚的。”
“倘若陛下知道,必然会将就近下毒之人揪出来。”
贺兰辛猛然想起,难怪今日见沈渊身边侍从不是从武康带来的那个,“只是陛下未必会知晓,那沈鸿还在其他地方上下了药。”
想到此处关节,他一下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将此事禀报陛下。”
不然若沈渊再中一次毒,难不成还要陛下耗费内力救他不成?
陛下再是内力深厚又有多少内力够耗的?
“诶。”
李妁赶紧叫住了他,“天色已晚,要不明日再说吧,宫中有秦老太医在,不急于一时。”
贺兰辛看了一眼窗外昏暗的天色,冷静了下来,打消了进宫的念头。
与李妁四目相对,觉着既已入夜,再待下去到底不妥,便与她告辞:“阿妁,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李妁有几分不舍,挽留道:“今日腊八,留下来喝碗腊八粥吧?今日我已给伯母送过,你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