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乾之想做的事,想杀的人?,是不会因为对方身份而犹豫的。他对徐雍启痛下杀手都不止一次,怎么会因对方是沈阁乔而松手。
沈阁乔抿唇。
徐雍启将手掌摊开?,呈至沈阁乔眼?前。他的大掌宽阔,指缝间有磨砺的茧,掌心有伤口留下的疤痕。他缓声开?口道?:“乔乔,我?这一路是淌血过?来的,很多人?要杀我?,我?也杀过?许多人?,并且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这样的情况还要继续发?生。”
他拿大掌握住沈阁乔的小手,她的手与他相比显得格外柔软,也格外脆弱。
徐雍启道?:“今日无论是太子还是徐雍墨都提醒我?,我?的身边有太多危险,而我?太喜欢你,不想你跟着受伤,甚至湮没。”
他最后能不能坐上王权宝座,徐雍启也不能确定。但背着无数人?期待与天下苍生责任、布满鲜血的这条路,徐雍启是一定要走下去?的。
满腿都是淋漓鲜血,脚下踏着森森白骨,世人?怎么想怎么说、是背刺是赞美,徐雍启并不在意。
他早早做好尝胆吞苦、遍体鳞伤的准备。
可沈阁乔不行。
她该更自由自在、平平安安地生活,如她所?想的那样,每日吃吃睡睡、快乐摸鱼。
沈阁乔听清徐雍启的话,也明白过?来了?。她仰头看他,“徐雍启,你是要跟我?谈和离吗?”
“是。”
“你觉得徐乾之既然盯上我?了?,我?还逃的掉吗?”
徐雍启垂眼?,“我?可以?做到让你平安。”
“你既然承诺能让我?平安,为什么不可以?承诺得久些?”
沈阁乔直直地盯着他看,她把眉毛蹙起来,远比徐雍启想的坚韧。
她说:“徐雍启,你不要替我?做决定。”
-
沈阁乔也摊开?自己的手掌,她将掌心练习峨眉刺所?留下的淤青,指给徐雍启看。
她眼?神倔强,“徐雍启,掌心有伤的不止你一个?。”
“你知道?我?从小不服管教,我?不喜欢世俗规定的女训和女德,因为它总教导女子要柔软要依附。可我?天生不是那样的人?。”
沈阁乔再度支起身子,她让自己保持和徐雍启一样的高度,好让彼此平视对方的眼?。她说:“徐雍启,你不要和其他人?一样,也觉得我?只会等着你来保护我?。”
“我?当然不会。”
徐雍启匆匆开?口,“我?只是……”
他顿了?顿,将更深层次的那点情绪挖给沈阁乔看,徐雍启道?:“我?只是有些害怕,我?会变成像徐乾之一样的人?,为坐到那个?位置,或者说坐到那个?位置之后,不择手段,甚至对你痛下杀手。”
沈阁乔静静地看着徐雍启,随后她轻笑了?声,凑近徐雍启,将额头抵上他的。
她问:“徐雍启,你想当皇帝是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