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瞪着眼睛看苏达究竟想干什么。
只见衣襟处的布料上下起伏半响,也不知她摸到什么,眼神倏然蹦出光亮,扬起的嘴角甚至挂上重达千金的钱袋子也坠不下。
顷刻间,手臂一挥,就掏出那件黄底绿边的破旧小荷包。
苏父惊诧,“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当然是趁你们不备的时候。”
苏达此刻的目光全在荷包上,她立即扯开荷包带子,生怕里面辛辛苦苦藏的碎银子少了一星半点儿。
还好,仔细数了三次之后终于确认分毫不差才放下心来。
“你银子又是什么时候藏的?”
“嘿嘿,秘密。”
要是让她阿耶知道,她是在私藏公文时,悄悄放进去了一点点私房钱。阿耶定会念叨她不顾大局,天天想着耍小聪明。
若是因为这点点小钱而丢了文书,那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得不偿失。
即使她西瓜芝麻都拿到手了,也依旧会被念叨一阵子。
眼下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些,而是躺在地上的这个“尸体”
。
苏达刚刚认真摸银子的时候摸到了,那坚实的胸膛里有一颗砰砰跳动的心脏,鲜活的,穿透温热的肌肤传递到她手心。
她一想到所剩无几的银子,或许还要多一张嘴,这脸就不由自主地皱起来,“阿耶,这人还活着。”
苏父上前摸摸这人脖间,又探探他的鼻息。
果然还有气息。
“咱们现在怎么办?”
四人才能堪堪抬动的大活人,此刻只剩下她和阿耶两个。
好在时辰尚早,若是能到山道,或许能遇上过路人。
商量过后,还是决定把春凳丢掉,这东西本身就占不少分量。两个人怕是难以招架这个和一个濒死垂危人的重量。
这人虽然还活着,但伤势很重,气息微弱,她和阿耶只能力所能及地将人带回长安。是否能活下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人是苏父背到山道的,除了苏父花了些力气,满头大汗衣,圆领袍都被汗水浸湿外,他们倒是很顺利就走到山道。
遮天蔽日的漫天深林,本以为会多走些弯路,好在苏达也不是一无是处,循着依稀的模糊记忆和杂草倒压的痕迹,竟寻到往日里山匪们走过轨迹,真让她寻到正确的路。
两人一伤患不出两个时辰就已经在山道上开始等待好心的过路人了。
如果说遭遇山匪是他们这一年当中遭遇的最倒霉的事。
接下来就是应该一路接好运,顺顺利利回到长安才对。
可真应了那句话,一个人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两人带着伤患真就从青天白日等到月上中天。
“阿耶,怎么办?这么晚了这人还能撑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