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山梧向前一步:“刺客如何招认?”
郑来仪扬眉:“二公子难道不知?刺客已经招认自己是麒临军余孽,对叔山氏怀恨在心,所以寻机刺杀。”
“姑娘信么?”
“此话何意?人证物证俱全,为何不信?”
她下颌微扬,目光中含着锐利的审视。
“所以姑娘那日当着刺客的面,对我说的话究竟是何意?”
叔山梧语气平静,却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坚持:“我卧床这两日,反复思及姑娘那日的话,却始终没有答案——我到底,何曾骗过你?”
郑来仪咬唇,沉默不答。
叔山梧看着郑来仪低垂的眼睫,缓缓再问:“那日在我屋外,你对我父亲说,我是因你才受伤?你明明知道我那时——”
“你那时,明明是要为那舞姬作掩护,对不对?”
郑来仪突然抢白。
叔山梧一怔,郑来仪抬起眼睛看他。
“二公子几次三番救我,我还以为……”
她哽住,声音带了委屈,“那日你明明说,有话要对我说,可却又一心向着那个丝雨,你……难道不是在骗我?”
叔山梧看着她泛红的眼睛,愕然道:“我不——”
“公子不要说了,是我想多了。你走吧!”
叔山梧被生生打断,愣在原地看着郑来仪一脸怨怼地转身,小跑着进了屋里。
怎么对叔山家那小子如此上心?
绿树阴浓夏日长,车马一路西行在宽阔的官道上。回程的路上戒备森严,郑来仪没心情,一路都缩在马车中。
她这几日一直在后悔,从发觉丝雨是奸细开始,便头脑发热,行事冲动的下场便是引起了叔山梧的怀疑。
面对叔山父子,她只能演出小女儿的情致,将自己的疑心往争风吃醋上引,好在前世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也算是得心应手——虽然细思有诸多破绽,但好歹没让叔山梧继续纠缠下去。
她至今没有想明白,倘若那刺客真是平野王府为了上位的手段,叔山寻又怎会将自己的儿子设在局中。叔山梧被刺时她就在当场,他眼中的意外分明不似作伪。
整件事如同一团乱麻,而唯一的线索已经死在了青州大狱。但无论如何经过这一遭,叔山氏重回武将阵营,兵权已然到手。
一想到这里,郑来仪的心口便如同被一块大石堵住,喘不过气来。
她斜倚软枕,一手按在膝边的小几上,那里摆着一只信封,上面写着“惟宰亲启”
几个字。
紫袖察觉主子的动作,讶道:“小姐,您这样老爷会怪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