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
赵离又唤了他一声,眼光闪烁,似有什么在眼眶里聚集,“你以后,会来京城,看我吗?”
解三看他,却没有回答,转身便已离去。
赵离在马背上坐着,只觉得边疆的风寒冷刺骨,眼里的泪仿佛要奔涌而出。
解三没有要马。
只带着那把从契丹人缴获的弯道,在沙漠上行走。天已大亮,他走的不慢,已是又往阿遥的方向前行了十里地,远处有商队缓缓行来,他瞧瞧自己身上的破烂衣物,从怀里掏出那个本应该被契丹人偷走的赵离送给他的翠绿扳指。
他将那扳指往空中一抛,扳指从空中稳稳落入他的手心。
解三叹了口气:“老兄,不得已又要把你卖了。对不住,让你跟个窑子里出来的似的,卖了一次又一次啊。”
商队老板识货,解三没再贱卖宝贝。
换了一批上等快马、一套新衣服不说,还换了三日的干粮和水,还用弯刀换了保镖身上一把成色不错的剑。解三在商队里洗了个澡,想了想,遂把那把胡子给剃了,水里顿时露出一张俊秀的脸。
解三摸了摸下巴,孤芳自赏的照了老半天,然后假装叹息道:“哎,每当年英俊,老喽。”
待在商队里蹭了半只烤羊腿之后,方才酒足饭饱的骑马而去。
“老板,这人太无耻了,整个是个流氓啊。”
新来的小跟班指着解三的背影气得乱马。
老板拍了他脑袋一下:“你知道什么。”
待小跟班哭丧着脸,方才看着解三远去的背影道:“你年纪小,不知道他,当年他可是咱们汉人的大英雄。”
生一对,死一双
解三在路上走了不到两日,便已到了契丹部落。远远地的帐篷倒不下千个,大大小小各不相同,契丹话他也听不懂。在外围潜伏了很久,也没琢摸清楚,阿遥到底关在何处。
他带着小皇帝走前,虽然没有瞥见阿遥负伤,然而想来却是少不了吃许多苦头的。况且那小子淫毒没解,这两日会不会饥渴难耐?
解三发愁的摸摸光滑的下巴——这下巴让他极不习惯,一想到阿遥春心萌动的样子,就恨不得立即救了这小青年回去大干五百回合。
正发愁的时候,就听见有个人操着汉话从一个帐篷出来。
“嘿嘿,那好那好,多谢多谢!”
那人肥肥胖胖,还留着个八字胡,一脸谄媚的笑,褶子似的,连眼睛都挤成一条线。
定睛一看,那不是田肆长又是谁啊?
当然,他那一脸欠扁的笑,自然跟前些日子不一样。身上穿着一套新胡服,肚子被勒得圆滚滚,头上歪着个小毡帽,不伦不类的,手里拿着个钱袋,里面装着金灿灿的金子。
田肆长边走边数,脸都差点笑碎了。
解三何许人,这么一瞧,就已将事情参悟个七七八八。这天田肆长便是契丹人的内应,帮契丹人蒙混过关绑架皇帝,还开了内城城门放他们出去。瞧他这样也是刚从关内跑出来领赏的。不过这样倒好。
解三瞧瞧周围没人,便凑上前去,一把抓住田肆长一猛子拽回藏身草丛,拿匕首恶狠狠威胁:“不准出声,不然就弄死你。”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田肆长立即缴械投降,“我我我我袋子里有金子,你拿走,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