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宁被送回了营帐,双喜烧来热水伺候着姑娘沐浴擦身。
“天呐!”
双喜一声惊呼,手指触上赵元宁后背上的一块淤青,满眼都是心疼,“姑娘你怎么摔成这样?要不还是请御医来瞧瞧吧,仔细还伤到了别的地方。”
脏污不堪的骑装褪下,才现白皙的肌肤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瞧着竟有些骇人。
赵元宁活动活动了四肢,除了跌下陷阱时被磕到的地方还有些疼,别的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无妨,一会儿取来药酒揉一揉就好。”
陷阱的事情闹得有些大,听说连陛下都知道了,派了御前总领太监赵海银过来,将涉事的人一并都带回了主帐,说是要亲自过问。
好在晋元王出言相帮,她这才得以脱身回了自己的营帐沐浴更衣,换下这一身的狼藉,至于主帐那边还不知道是怎样的龙颜震怒。
疲惫的身子浸在热水里,袅袅水汽升腾,赵元宁放松下来,靠着浴桶闭目养神。
上一世的秋猎她并未参加,所以这次会生什么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原本以为收敛脾气,掩其锋芒就能够息事宁人,但原来她想要的和平终究只是一厢情愿。
傅宝珠跟她的积怨已深,这次能设下陷阱让她跳,还引来这么多人试图损坏她的名节,其心不可谓不狠毒。
睁开眼,眼前一片水雾缭绕,赵元宁有些恍惚。
重活一世她想改变以前的结局,不想再嫁入皇室,更不愿与皇室中其他人有任何牵扯,所以对待傅宝珠一直都是能忍则忍。可是现在看来,一味的忍让并不是保全自身的最好办法。
“姑娘,泡久了身子犯软,奴婢伺候你穿衣吧。”
双喜打帘进来,弯腰劝道。
“嗯。”
双喜服侍赵元宁起身,又取来巾帕擦净身上的水珠,换上干净的衣服,正系好腰间的丝绦,门外便响起了声音。
“阿宁,你收拾好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是萧灏。
衣裳已经换好,赵元宁冲双喜打了个眼色,双喜会意,撩开帘子绕过屏风,打起帐帘迎了萧灏进来。
“我带来了上好的红花油,要是哪里伤着了一定要说,我去替你请御医。”
萧灏一壁说着,一壁往怀里的小包裹里掏着东西,瓶瓶罐罐的也不知道是些什么,林林总总的堆满了整个小几。
秋猎的营帐除了景帝与皇亲的规制不同外,其余人的规制都是一样的。
不大的营帐用一扇屏风并几尺帘做出了隔断,里面小小的一方空间便是容纳沐浴的地方。
空间不大,以至于水汽经久不散,内里混合着沁人的幽香充斥着整个营帐。
赵元宁从屏风后出来,随手拔下头上挽的玉簪,三千丝如瀑般垂下,她伸手将丝归拢一处拨到胸前,取了篦子慢慢梳理长。
萧灏看着她走近后坐到对面,留意到她腕上的青紫,激动得一把抓过她的手:“怎么伤得这么严重?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就是磕青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