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仔细追问时,他却支吾着怎么也不肯说了,姜向秋想着谢听言那张斯文俊朗的脸,总觉得有什么被忽略的线索就在眼前却又抓不到,实在是憋屈的很。
算了。他放弃思考,敷衍着哄了两句:“你我不分彼此,别和我生疏,我们该怎样就还怎样。
谢听言不会吃醋的,他天生就一副高冷的死样子,面瘫似的,不是针对你,不用害怕他。”
邱小泉不敢苟同,哽咽的问:“你不怕他啊?”
“不怕。”
姜向秋趴回桌子上,语气怏怏的又变成了那副没劲的样子,心想有什么好怕的,我不仅不怕,甚至还想喜欢呢。
可惜他试探过好几次后,发现人家好像压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亏得他端的那么乖,那么柔顺,都几乎可以说的上是怂了,结果却是纯纯的单相思。
装成大家都喜欢的乖o模样都不能俘获人的心,那眼高于顶,一拳锤爆一个一米八alpha头的暴力怪更不得行了。
“唉。”
他沉痛的叹了口气,心想都怪谢听言,假结婚就假结婚,相敬如宾就相敬如宾,签合同就签合同,干什么还要顶着冷脸做些亲自下厨,教他健身,送节日礼物,看爱情电影,放信息素安抚之类的多余的事情啊?
搞得他蠢蠢欲动,患得患失的,都不像自己了。
真是糟心。
时针一点点的跳动着,姜向秋紧皱着眉头,指尖也跟着那颜色慢慢加深的光线移动着,轻轻的点着,发出细微的响动。
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他忽然支起身体,神色凛凛的重重拍了下桌子。一侧昏昏欲睡的邱小泉被他吓得一哆嗦,刚茫然的抬起头就被箍住了肩膀。
他新婚不到一年的发小凝重的看着他,薄唇微起,石破天惊:“小泉,我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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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邱小泉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没听明白似的喃喃着,“离……离婚?”
姜向秋坚定的点头:“对,离婚。”
“为什么啊?”
“……”
好问题。姜向秋呼吸一梗,心里想这是他与谢听言之间的秘密,可不能告诉你。
毕竟抛开信用不谈,单单是两个人协议结婚,说好井水不犯河水,自己却偷偷的动心了,以至于兄弟情破裂,日子过不下去了这个说法就足以让人难以启齿了。
在一段看似亲密实则疏离的感情中,最可怕的不是双方都清醒的不投入,而是一人悄悄陷进去了,另一人却岿然不动,隔岸观火。
如果这段关系再持续下去,姜向秋觉得自己就是在自取灭亡。
“秋秋,我觉得你要再仔细考虑一下。”
邱小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略有些紧张的劝他,“婚姻不是儿戏呀。”
“确实。”
姜向秋很认同的这个说法,所以他在心动后也不是没有努力和试探的。
比如大半夜剪掉房间的空调线,抱着枕头委委屈屈的去谢听言房里求留宿。
比如在人前被谢听言喂荔枝时,也礼尚往来。
比如谢听言教他游泳时装作溺水的模样搂住对方的腰……
结果呢?姜向秋耷拉着眼皮,沮丧的想,结果就是谢听言呆愣好久才答应让他留宿,却全程板着脸,连让他上床都要疏离的说个‘请’,也是不小心碰到对方唇瓣时,被人暗地里皱着眉用指腹嫌弃的擦净,也是在游泳结束后再没有的靠近,以及谢听言把特意从保险中拿出的合同盯了半夜。
想来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他也是忍受不下去了吧。
既然人家实在是无意,那他也不必一直腆着脸凑上去了,干脆就顺其心意结束,放谢听言自由。
趁着他现在只是有点喜欢谢听言,却更爱自己,断的也会更轻松些。
想到这里,姜向秋忽然又记起了他们的合同中标明的“如遇特殊情况可提前结束”
,很有理由怀疑谢听言是一开始就担心他会喜欢上他,所以故意写的。
毕竟谢听言虽然看着高冷,大仙似的不可冒犯,但姜向秋不止一次看到过他偷偷整理发型和衣袖,还会补香水,还是挺闷骚自恋的。
姜向秋不再想下去了,他松开了邱小泉,目光深沉的望向窗外的树枝,沧桑的,隐晦的说:“你不会明白的。”
“……”
邱小泉却一把挽住他的胳膊,还试图劝上一劝,“婚姻是这样的,有很多摩擦和矛盾,很难经营的,你要……”
要什么要。姜向秋想通透了就不愿意再改,他看了看墙上的表,微笑着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小泉,时间到了,我该去赴约了,你要和我一起吗?”
那双黑色的瞳仁水亮亮的,眼尾微微上翘,鼻尖带着一点红,显得很是温顺听话,没有丝毫攻击性。可邱小泉知道,自己哪怕是把天说破了他都不会听了,于是只能摇摇头,看着姜向秋潇潇洒洒的走了。
*
姜向秋和谢听言约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地点也离姜向秋学校比较近,可是他提前十分钟到的时候,却发现谢听言已经在了,他罕见的没有处理工作,而是侧头望着窗外出神,修长的十指捧着茶杯,其中的茶水早没了热气。
姜向秋推开门坐到他对面时,人才迟钝的回过神来,下意识扯动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奈何他是属于那种高冷卦的帅,性格淡漠,也不太爱笑,这突然之间的变化没让人觉得好看,倒生出一种硬邦邦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