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蹭着脸,顾淮将人搂在怀里,手臂慢慢收紧,头埋在她的颈窝。
柳安予静静地落着泪,手指勾住他的发丝。
窗外?的雪飘飘扬扬地落下,月光映照着雪地,一地银白。
李璟烦躁地批阅着奏折,这已经是他今日批的第?七个弹劾顾淮的折子了,李璟吐出一口?浊气,将折子扫到一边,捏了捏眉心。
旁边是新上任的大太监小周子,小周子是个机灵的,见李璟烦闷,连忙躬身过?去添茶。
“柳太师还是没?消息吗?”
李璟端起茶轻啜一口?,蹙眉问道。
今天已经是第?三日了,柳安予再没?有消息,他就?只能?武力解决。
小周子笑?眯眯地过?来?,“哪能?啊,太师为着皇上着想着呢。”
他躬身附耳,笑?着悄声道:“说是早上就?将和?离书交到了官府,现下估摸着,已经改完了户籍。只是官府往上报报得慢,皇上这才不知。”
李璟惊喜抬眉,“当真?”
小周子忙不迭地跪地点头,“千真万确,奴才不敢诓骗皇上,早上特地去问的。”
“好,好。”
李璟眸中欣喜不掩,站起身子来?回踱步,连道了两声好。
他倏然?暗下了眸,顿步一拍案,“抓!”
话?如?惊雷砸地。
顾淮下狱,曾锁着李璟的铁链,如今锁在了顾淮身上。
凌迟处死,即日行?刑。
冰冷的刀片划过他的肌肤,一点点剜去他的肌肉,筋骨尽断,鲜血顺着伤处蜿蜒,沾染了手腕的平安扣红绳。
平平安安,圆圆满满。
“顾淮啊啊啊啊啊——”
侍卫将崩溃的柳安予拦在慎刑司外?。
血淋淋的肉被剔下,一点一点填满柳条篮,一个小侍拎着填满的篮子小碎步走出来?,鲜血滴了一地。血腥味充斥着鼻腔,柳安予忍不住“哇”
得一下吐出来?。
苦水和?腥臭味混在一起,舌根发酸,泪水滴答滴答落在呕吐物上。李璟没?忍住,一个箭步上去想要扶起她,却被她一手甩开。
柳安予感觉自己的大脑在充血,狼狈地跪在地上捂住嘴,她抬眸看向那一堆血肉,顿时腹中气血翻涌,“呕”
得一下又吐了出来?。
这次是血。
她的指缝间渗出鲜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一身素白的衣裳上,十分乍眼。
柳安予颤抖地摊开手,看着指间斑驳的血迹,泪水氤氲,模糊了眼。
大刀卸下他的关节,用力来?回刮割,割断他连结的组织,红白相?间的血肉一块一块被卸开,难辨人形。
又装满了一个篮子。
经年大雪,她跪在天地间,墨发如?瀑,鲜血染衣,宛如?堕入人间的神祇。
“皇上,已经行?刑完毕。”
那人手上沾满了暗红的血,缓缓滴到地面。
柳安予宛若失力一般晃了晃身躯,双目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