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存的理智让李璟克制地想要抽回手,他喉结滚动?,耳根骤然烧红。
她只是,把我当成了顾淮。
李璟的眸子泛起悲凉,他苦涩地看着两人轻轻牵着的手,明?明?,你先说的是要嫁给我。
柳安予登时委屈起来,抿着唇啪嗒啪嗒地掉眼泪,“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李璟哪里见过她落泪,手足无措地为她拭去泪珠,连忙哄道:“我的错,我的错!你不要哭,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他心疼地小心翼翼拿帕子搌去她的泪,凑过脸去,任由柳安予摆弄。
她温热的指腹按过他的脸,手指柔软,眨了眨失焦的眸,“你”
倏然看清了什么,瘪了嘴,“你不是玉玉。”
泪珠滚到他指尖,似要把他的皮肤灼伤。
李璟的心脏像被冰锥狠狠钻过,骤然错愕,唇瓣不自?觉地颤动?了几下,“为什么?”
柳安予收回手,将自?己缩起来,委屈巴巴像是被抛弃了一般,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从被子里传出,却似细细密密的针,扎进李璟的心。
“你,你眼下没有痣呜呜你不是玉玉,我要玉玉,我要玉玉!”
为什么,只要顾淮?
他忍不住抚上自?己的脸,好似能触摸到柳安予的余温,满腔热血在这一刻渐渐冷却,然后死寂。
为什么,我不能是顾淮?
明?明?是宽阔的一间屋子,李璟胸腔却像是压着千斤担子,压得人喘不过气。
李璟“啪”
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出手狠厉,眸子森冷,脸颊登时留下红痕。像是警告,也像是提醒自己,不要僭越。
“药来了药来了!”
顾淮倏然推开门,护着一盅汤药进来,李璟从凳子上弹开,连忙让了位置,眸子微敛。
顾淮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将汤药小心放在几案,眸中担忧,伸手试了试她的温度。
“玉玉。”
柳安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哽咽着说话,“玉玉,我头好痛玉玉。”
顾淮将她额上已经?温热的帕子取下,浸在水盆里重新换了一块冷帕子,拧至半干,再?折好放上去。
“我在,我在,予予。”
顾淮温声哄着她,将汤药倒在小碗里,用汤匙舀起,放在唇边轻轻吹凉,“我们喝药,喝完药就好了,啊。”
柳安予十分抗拒,苦涩的药刚触碰到她的唇瓣,就被她推开。
“不要,不要,我要玉玉!”
“玉玉在,玉玉在呢!”
顾淮执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声音低哑,充满着无尽的温柔与?心疼。
柳安予的指腹摩挲过他眼下的褐色小痣,泪水滑落,滴到衣襟。
两人滚热的呼吸缠绵,她捧着他的脸,艰难地仰起头,轻轻啜吻他的脸,他的眼下小痣,吻去他心疼的泪。
李璟站在最后面,清晰地看见柳安予柔软的唇瓣印在顾淮的脸上,唇角泛起一抹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