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柳安予说?话,大娘不?由分?说?地将簪花塞在她?手中,推了铜镜过来。
盛情难却,柳安予只得照着铜镜将簪花插在头上,栩栩如生?的春海棠花样,饰在发间,与她?今天身上这?套朱红宫缎锦衣十分?相配。大娘看?了啧啧惊叹,夸得柳安予都不?好意思不?买。
见柳安予好说?话,大娘连忙乘胜追击,又捡起一条平安扣手绳,笑容满面,“这?平安扣也不?错,系在腕上,可好看?了。”
一边说?,大娘一边把手绳系在柳安予的腕上,不?等她?推脱,大娘已经系好了,“哎呦姑娘,你这?也太?瘦了,好在啊,这?红绳绑着扣,可松紧的。”
大娘抬起她?的手笑得和?蔼,“你瞅瞅,衬得你皮肤多白嫩。这?是一对呢,卖得可好了,你买回去送你心上人?,保准把他逗得跟傻子似的。平平安安,圆圆满满,多好。”
大娘又拿出?一条一模一样的。
柳安予垂睫咂摸着这?句话,大娘以为她?在犹豫,连忙道?:“我这?也快收摊了,这?样,这?对平安扣手绳,再加上你头上的春海棠缠花,你一共给?我十三文如何?我也不?多收你的”
“就要这?些,不?用找了。”
柳安予笑了笑,从?荷包中拿出?两块碎银,大娘眼睛都亮了,连忙接过。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阳光将洁白的云层染上颜色,道?路昏黄,她?撑着伞走,细心将手绳贴身放好。
回了顾府,柳安予将伞收好搭在门边,做了半天心理准备,轻轻叩门。
“顾淮,睡了吗?”
门内没有响动,她?轻轻推开,门吱呀一声,只听榻上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房间里昏暗,不?开窗,透不?进一丝光,顾淮趴在榻上,抱着玉枕脸朝里,一动不?动。
柳安予踌躇片刻,足尖碾了碾地面,慢悠悠走到他床边,别扭地说道:“今日天气不?错,我去了趟北街的糖水铺子,给?你带了一盅冰糖枇杷饮,你喝不喝?”
她?声音轻轻,眼见着榻上那人?动了动耳朵,继续装死,气得轻哼一声,没好气地要将食盒放在旁边小?案上,“那我走了。”
转头瞬间,衣角被人?拉住,顾淮像被遗弃的小?猫,垂眸眼神受伤地咬唇,“别走。”
柳安予最受不了他这样的神情,无奈叹了一声,回勾住他的手指,“不?走。”
她?伸手拉来一个小?凳,将食盒放到腿边,轻轻牵住他的手。
顾淮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哭了一场,他将半张脸埋进已经麻木的手臂里,只露出?一双深情瑞凤眼,一点一点,描摹着黑暗中的柳安予。
“你今天,真好看?。”
他弱弱说?了一句。
“去给?你领圣旨,还不?穿得体面点?”
柳安予其实已经气消了大半,她?知道?,顾淮是在努力向上爬,只是每次的计谋都是孤注一掷,弄得自己伤痕累累。
以前,顾淮是一个人?,可他现在不?是独一个了,他布局前,就应该考虑柳安予的心意。
“你啊。”
柳安予将方才路上买的平安扣手绳,细心地为他系好,“跟玉玉一个样,在我眼前装得乖巧,出?去就打仗,弄得脏兮兮惨兮兮的,回来又委屈。”
她?说?话絮絮叨叨,却不?令人?生?厌,专心将平安扣摆正位置,红绳挂在他手腕骨节处,衬出?几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