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笞刑一百,看着嚇人,侍卫却也是收了些力的。我一晕,他们还哪还敢多问?”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只字不提梦里的折磨痛苦。
“更何况”
柳安予微微抿唇,下意识错开眸子,“有大殿下在朝堂上帮我斡旋。”
当日她说了狠话,要搁开手一拍两散,不成想李璟只是嘴硬,还是四处奔波帮了她不少忙。
“大殿下啊。”
顾淮眸底幽深,直接坐在地上,伸手环住她的腰身,头埋在臂弯里,不自觉地将人搂紧,语气闷闷的,“只是大殿下吗?”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柳安予听得很是疑惑,她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倏然想起了什么。
她试探性地开口,假装是闲聊,“说来也奇怪,七殿下是出了名的爱妻,这几日却被爆出来在外养妓子,还怀了身孕。怀平侯都闹到陛下面前了,说是七殿下若不给个交代,他便请一纸和离书,叫女儿和七皇子各自奔前程去罢,也算全了这么些年的情分。”
她悄悄垂眸看着他的神情,又道:“朝中进来都为这事儿移了眼睛,倒也不怎揪着我不放。”
她看见顾淮靠在她腿上,正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若是他真有尾巴,此时怕是要摇得欢快。
柳安予福至心灵,手指在他发间拨弄,像在摸猫玉玉,将顾淮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
顾淮抬起头眨眨眼,懵懵的眼神看得柳安予忍不住语调轻扬。
她捧着他的脸用力揉搓几下,一字一顿道:“邋、遢、猫。”
他低低一笑,将脸凑近,“那别摸糖糕儿了,摸我。”
两人的鼻息喷洒,眼神顿时迷离起来,气氛暧昧至极。
柳安予的手顺势滑了下去,搭在他的肩膀上,他骤然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皱躬下身去。
“啊。”
他扶在床沿,大口大口地呼吸,肩膀处的伤口隐隐作痛,登时殷出鲜血。
只是夜色颇浓,他身上玄色的袍子不显,柳安予看出,还是手掌沾了鲜血,扑鼻而来的腥甜。
“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她的声音从他耳边压下,冷到了极点。
顾淮抬眸,却见她眸子宛若冰霜,起身逼近他,居高临下。
“只是小伤。”
他疼得眼角挂着生理性的眼泪,在月光下晶莹剔透,显得楚楚可怜。
分明,不是小伤。
窗子大开,月光撒进来为他披上一层薄纱,眼睫颤抖,仿若犯错一般跪在她面前。
只是磕碰到柜子,一点点红痕,他便委屈巴巴地告诉她疼;如今肩膀一处莫名的伤,只是轻轻一搭便洇出鲜血,柳安予不敢想象,伤处会有多深。
他却只说是小伤。
他跪地往前移,一步一步,缓缓沉重,仰起头温和地勾了勾唇角,牵住她的手,“只是小伤,并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