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她的倦意,早已疾步过来,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可能有点累。”
她有气无力的应道,身子还是瘫软着。
这么多年,她为了摆脱许永建一直在外漂泊自生自灭,一个人也有过挫折也有过心力交瘁也有过心生彷徨的时候,可是都没有过此时这样万念俱灰的念头上来。
她对他有多在乎,此时便觉着愈发心如刀割起来,难受到忽然觉得失去了一切一切的斗志,还有她的所有的念想和意志。
不过是因为她深爱着他,平时还尚未自觉,此时才猛然觉醒到她爱面前的这个人,是早已深爱到她的骨子里她的血液里的了。
没有人会知道,遇见他,她那惨淡到乏善可陈的人生里第一次被照进了那道光,生平第一次她也开始满心欢喜的憧憬着平凡的美好的将来。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害怕会失去他,因为没有他的世界,她的人生早已是一盘散沙毫无意义。
所以在她的心里,甚至是容不得有一颗其余的沙粒蹦了进去的。
以后漫长的余生中,她要怎样努力,才能抵的过死去之人在他心头的位置呵。
只要一念至此,她便觉得连着呼吸都要艰难起来。
“诺诺,你没事吧?”
厉寅北明显看出许诺的反常,说时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心,冰冷的没有一点余温。
“三哥,我看到了那张照片,她去世很多年了是不是?”
她忽然讷讷的开口问道。
她话音刚落,他的手心明显跟着僵顿在了原处,好一会后他才开口应道,“她已经走了很多年?——是因为我的失职才去世的。”
“所以你才从部队里转业出来,是吗?”
她毫不意外的问道。脑袋里明明胀痛的都快要裂开,可是思路却是格外的流畅起来。
☆、
“是的。年少轻狂的时候越想匡扶正义,到头来发现反受其害的,却是自己。”
厉寅北说时,声音里竟也前所未有的低落消沉起来,落在她的耳边,沙沙作响,她像是听进去了,可是又觉得什么都没听进去。
不过就是这几分几秒的光阴,她却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心神,徒留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一具虚空的皮囊而已。
“三哥,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很伤心?”
她沉默良久后才怔怔的问道。
哀,莫大于心死。
她说时声音里满是悲恸,只是无法想象她深爱的那个人为着另一个人撕心裂肺的场景。
这样的场景,是连想象都不可以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