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说就是因为这个,”
他突然抬眼看向我,“就是因为你,你会怎么想?”
他又露出我在第一次在傅家见到他时,那种烦躁且死气沉沉的眼神,我却觉得没什么好畏惧的:“什么怎么想?如果是因为这样,我就要搞清楚,怎样的行为会诱发你的病情。”
我虽然不懂高深的学术用语,但我现在要是还不明白傅炎的心理障碍给他带来的影响有多大,我大概就是傻子。
傅炎病了,有些严重。那些我捕捉到的只言片语,“心理障碍”
、“创伤应激”
,并不是简单的感冒发烧。
他睫毛颤动几下,片刻后问道:“然后呢?”
我觉得这十分显而易见:“我就会注意我的行为啊。”
傅炎沉默一会儿,头一歪:“比如说,让我当你同桌?”
我笑一笑:“做梦。”
他就露出无语的表情:“刚刚还说会注意行为,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我非常不赞同他的用语:“可算话了。我既然拒绝了你,就不会因为你是个病人改变我的想法。”
傅炎平静地看着我:“路芊芊,我真服了你了。”
我伸出一只手,摇了摇食指,谦虚道:“不必这么客气。”
他似是思考了一时半会,突然向我发出灵魂拷问:“我做你同桌,难道你会死吗?”
我也有同样的不解:“那你不做我同桌你会死吗?”
谁知傅炎听了后撇过脸,轻描淡写道:“真指不定呢。”
隔了好一会儿,他轻声说:“这么多年了,我了解自己的情绪状况。有的时候明明知道有些想法太消极了,却控制不住。”
“你看,又绕回来了。”
我耸耸肩,“所以就换座位这种小事,究竟哪里值得你往消极的方面想?”
似乎是见我真的有些不明白,傅炎终于打算剖析一下。
“他们说……”
他看向别处,停顿了好一会儿。
再在开口时他的语气几不可察地有了些改变,像是没有说实话,而是找了个借口:“梁优辰太废物了,他……他总抄你作业。”
说真的,虽然是借口,但这句话我没有反驳的理由。
傅炎这双眼,看透了太多。
我转转眼珠,觉得也许是不小心发现了什么,有一些探究的想法:“所以你要坐我旁边,就是为了让梁优辰自力更生,别再颓废下去?”
他看了我好半天,最后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嗯”
了一声。
我就眯着眼用欲语还休的表情故意打量他,直逼得他转个身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