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理人,余白还想再问,姜左看着手机又催了一遍:“车到了,同学,你去吧。”
“哦、哦,好的。今天谢谢姐姐了!下次我请你吃饭。”
余白和秘书走了,会议室里只剩下姜左和陈月江。
他看起来是淋了雨,乌黑的头发湿哒哒、软趴趴地贴在额角,雪青色的外套那里深一片,这里深一片的,下巴尖儿上都是雨滴。
“你怎么来了?”
姜左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
陈月江接了,但没擦,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似的。
姜左道:“你同学看起来还没改志向,我就让他过来拿了份资料。”
陈月江不说话,连往常那个表示自己听到了的“哦”
都没了。
“擦擦?”
姜左说。
陈月江就慢腾腾抬手擦了下脸颊上的水珠。“给我吧。”
姜左接过他擦完的纸巾扔到垃圾桶,陈月江又拿了张干的接着擦下巴和头发。
等他慢慢做完了一切,姜左才又问了一遍:“你怎么来了?”
“路过。”
陈月江的声音有一点点沙哑,“顺便就躲躲雨。”
“这雨是有点大,往年冬天很少下这么大的雨。”
姜左看向窗外,又转回来开玩笑,“我还以为你毕业以后也打算来我们公司工作。”
“我不来。”
陈月江说。
“也是,你哥八成也不会同意。”
姜左笑着说。
“你也不会同意。”
陈月江说。
姜左不说话了,陈月江低了下头,手里湿透的纸巾冰凉,被他缓慢地收拢攥紧。
自己今天应该没有惹过这小孩。姜左想。跟小孩说话果然是件费劲的事。
“你们家不就只有你能接你哥的班了吗?”
她其实不知道,但姜海升这种人都能在外面养女人,陈家这种大豪门的私生子说不定过年能凑出个麻将馆来。
“……”
陈月江说,“我回去了。”
“嗯,雨还没停,拿把伞吧,我开车送你回去。你要回哪儿?”
陈月江终于慢吞吞地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有些不解、有些怀疑。
“我让钟易送你同学去了,现在只有我能送你了不是?”
姜左说。
陈月江抿了抿唇,半晌,唔地点了下头。
“那走吧。周秘书,有急事发微信,没事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