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记事起就被姑姑带在身边,与姑姑亲如母女。
后来姑姑战场受伤筋骨受损,从英姿飒爽的巾帼女将变成了走几步便喘三喘的柔弱女子。
她哭干了眼泪,发誓要照顾、陪伴姑姑一辈子。
可皇后用权利管控了南陈所有的丹参,要她替嫁、要她在沈家安安分分,才能给姑姑续命的药。
她只能妥协。
可她自幼受姑姑教导,学文练武,姑姑出事之后更自立自强,走镖经商,又岂会永远受人威逼胁迫?
三年的时间,她看似安心做着沈家妇,暗中却查探当年之事,想握住证据求自保,寻找机会求自由。
却不想证据到手的时候,也是她命不久矣的时候!
不过那证据,在今日依然派上了用场,不枉费辛苦一番。
“皇后娘娘。”
阮江月冷静地说道:“您可试想一下,坏人婚约,抢人儿媳,滥用权利威逼胁迫,欺辱功臣……
这桩桩件件传出去,百官会如何评判,百姓会如何猜测?
您素来爱惜名声,这证据一出,您的名声可就不保了。”
更不必说现在太子之位不稳固。
皇后是太子的生母,她的任何一点不顺都会影响到儿子。
皇后脸色铁青地盯着阮江月。
当初她招阮江月进京时,只瞧阮江月虽长的高挑却肤色暗沉,装扮朴素粗陋,根本不曾正经看在眼中。
阮江月只是她堵沈家嘴的废棋罢了。
谁能料想今日自己竟被她吓住!
皇后深深地看着阮江月,“你想怎么样?”
“我要和离,请娘娘为我做主!”
一炷香后,阮江月离开了皇宫。
青梨关怀地问:怎么样,皇后娘娘答应了吗?
“答应了,又没答应。”
青梨焦急地摆手:这是什么意思?
阮江月看着车厢外不断后退的街景:“她说允准和离,但要我请长辈出来为我主持。”
长辈?
青梨脸色骤变。
阮江月自出生起就不得亲生母亲喜欢,在将军府里磕磕碰碰长到六岁之后,姑姑受伤长居定州。
阮江月被姑姑接走照看,后来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曾见过亲生父亲几面。
但亲生父亲阮万钧常在边关,见面少,父女情分基本没有。
当初阮江月嫁到沈府他都没回来。
如今又怎么可能回来为阮江月主持?
京城里,现在能称得上阮江月长辈的,便是阮江月的母亲温氏还有舅舅家。
温氏对阮江月……从来是不闻不问,冷漠非常。
舅舅家和温氏一样态度。
到哪里去找个长辈来主持?
难不成要将定州的姑姑请来吗?
青梨忽然间鼻子发酸,眼睛也瞬间就红了。
她飞快比划:皇后这根本就是刁难,是欺负小姐身后没人可靠!
“是,是欺负,还是明着欺负。”
阮江月扯唇笑笑,“她是皇后,身份尊贵,当然可以随意欺负人了。”
“没人可靠便没人可靠,从小到大我们不都是靠自己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