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谏史们弹劾礼部侍郎的折子像雪花一样飘进了勤政殿。
他们痛斥礼部侍郎言语无状把小皇帝气到晕厥的这种以下犯上的行为。
又斥责他办事不力,居然还有脸求到皇上面前以图蒙混过关!
还有人说他徇私枉法经常打压手底下与他意见不和的官员,更有人扒出他的儿子仗势欺人在大街上强抢民女,一时之间礼部尚书的错漏满天飞。
这些人倒也不是什么伸张正义,为国为民,他们本来或跟礼部尚书有恩怨,或是与他对立党派。
如今有这样好的机会,肯定是要痛打落水狗。
谢谌澜看到这些折子时,勾唇冷笑了一声,看的刘僖心里直毛,他觉得又有人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这回是礼部尚书。
此人乃赵家余孽,当年赵家出事时为自保与赵家划清界线,后来卑躬屈膝来找他,如今听说太后要回宫又急着去贴太后。
这种朝三暮四的东西,就算没有祭日节这事谢谌澜也不打算留,不过这反倒让他想起来:“陛下醒后当真性情大变。”
变的比以前有脑子多了。
刘僖不敢接话,毕竟他什么都没查出来,但他突然福至心灵,“奴才听说陛下怕猫,且以前服侍过陛下的乳娘还说,陛下大腿根内侧有一块小的圆形红色胎记,咱们不如……”
这个位置确实很难办,就算是近身的人也不会看到那里去……
小皇帝与主子的关系他也不敢多问,他有时不禁暗搓搓想,主子到底看过小皇帝大腿吗?
马车上那天小皇帝都那么主动了……
他俩要真在一块了,小皇帝到底是上头那个还是下头那个呢?
太刺激了,他不敢想了。
谢谌澜看他一眼,琥珀色的眸子微凉又沉静,看起来并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
沉寂了一会儿问:“护国寺那边有何消息?”
刘僖摇头说没有。
那太后也算一方人物,都被老皇帝明目张胆赶到佛寺去了,她还能有办法回来。
“找人多注意,她若回不来,本司就帮她一把。”
总不好让小皇帝一枝独秀。
言罢,谢谌澜朱笔一挥在靖王一党官员上述的折子上写了龙飞凤舞的“允”
字。
小皇帝三天两头晕倒,永和宫几乎成了第二个太医院,小厨房的药香味成天成宿的飘着。
若说以前的宫人们还察觉不出来,但出了礼部尚书这事儿他们琢磨过味就纷纷高兴起来,小皇帝病着就没心思折磨他们了,小皇帝若是死了,他们以后更加不用担惊受怕了。
“你们现没,陛下自从生病后脾气变好了,人都变好看了。”
“陛下若是能像现在这样病一辈子就好了。”
午睡刚刚醒来就听到这番话的傅玉宁感到非常的无语,他现在处境尴尬,睁开眼睛怕吓到他们,继续装睡,又怕这些人还不知要说到什么时候。
正想着,外头传来脚步声由远而近,宫人们齐齐跪下见礼:“司礼大人安。”
谢谌澜身着绯红鹤袍,那张昳丽秾艳的脸不管看多少次美的依旧惊心动魄,令人呼吸一窒,绯色身影犹如落日余晖后的最后一抹天边晚霞,它的出现不管在任何地方都会绚丽到让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
他没出声。
下头人就得一直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