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无表情在溥铦看来简直就是挑衅。他逼近她,怒气冲冲地说:“说话别阴阳怪气的成不成?我不是说我来道歉的吗?!”
“道歉就这态度?!”
她手指着他,立目质问道。
溥铦知道现在主动权在她手上,自己无谓的抗挣只能是加剧事情的恶化,只得退回原位,端端坐床角,一点不敢轻举妄动。
“谁让你说离婚了?不知道一提离婚我就着急?咱们不说好了,再不提那两个字吗?”
他语气软得像是没骨头的鼻涕虫。
“我也不想提,但你昨天干的那事,实在是让我刻骨铭心!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说到此,她喉咙里涌起一阵子哽咽,仰着脑袋不让眼泪流下来。因为宋妈告诉过她坐月子的时候千万不能哭。
“怎么就忘不了?一辈子长着呢。”
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软言软语地相劝道:“我错了,我错了成不成?你难道就没见到我见到你痛苦成那样,失魂落魄,理智散失的样子?”
“理智怎么散失了?你不照样还记得事么?”
“又不是记忆力散失,我怎么就不记得了?这也说明昨天的教训也让我刻骨铭心!”
“少拿这套虚情假义来糊弄我,”
她把头扭到一边,小声地说:“进来看一眼就没人影了,不知道上哪儿猫起来睡觉呢。”
“这你冤枉我了,我一直是抱着孩子,到后半夜才敢眯会儿。”
溥铦指着门口说:“这点宋妈可以作证。”
文雪转脸瞅着他,挑着眉头:“那你还是睡了啊,净做美梦了吧?啊?打老婆多英雄啊--”
“我没打。”
“手都抬起来了。”
她严肃指出。
“可没拍下去。”
“你有这心就不行。我怀着孩子你都敢这样,那以后的日子怎么办?我得天天担惊受怕了?不晓得什么时候一句话就把你给招翻了,伸手就是几巴掌过来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眶发红,泪在里面转着。
“昨天的事我特后悔,真的。要不是你生气,你就不会在家里生孩子了。我导致了这样危险严重的后果,我承认。可是——”
他小心翼翼顿了顿:“有后果必然有前因。咱们不能只说后果而不提前因吧。”
文雪怒冲冲地瞪着他,仿佛对此人已经无话可说一样,紧闭着嘴唇。溥铦对此忽视不计,继续娓娓道来:“你想想,一个人近一个月没睡好觉,又加上几天的大考。好不容易能够放松放松了,猛地又被人推醒了-——谁不气?”
她听后,低着脑袋小声嘟囔了一句:“谁不让你睡觉了?”
“那是谁每天没日没夜地拉我谈这谈那的?又是谁成天喜怒无常的?”
他手撑着床垫,脸凑近了她。
她倏地抬起头,瞪着眼睛质问他:“你的意思就是说是我寻衅滋事,无理取闹,自作自受。你就一点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