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隅快被顾迟这无理的话给气笑了,“行,坐,随便你坐。”
顾迟一进门就打量起沈隅的房子,现代简约的装修,很有家的感觉。
进屋后沈隅就忙着进房间去查他爸的消息,也没管顾迟,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关门声,想来应该是顾迟走了。
……
沈隅肚子叫了一声,看了下时间都十二点了,动了动鼻子,怎么好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难道自已饿出幻觉了。
走出去,听见厨房有动静,沈隅走过去看见顾迟系着围裙忙碌,见他来了“出来了?饿了吗?把这菜端出去,马上就好。”
沈隅觉得他和顾迟好像没有吵架,这也只是平常的一天罢了。
伸手接过了菜,“你不是走了吗?”
顾迟露出一副求表扬的样子,“没有啊,看你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我就出门去买点菜。”
沈隅心里莫名的一阵悸动,手一抖,差点没拿稳筷子,生硬的开口“你什么时候走?”
虽然早有准备,顾迟还是被沈隅这话刺了一下,强撑着笑了笑“不是说想坐多久都行吗?”
看了沈隅一眼“吃过饭就走,行吗?”
语气有些颤抖,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沈隅心疼了一下,但还是没开口说话。
……
顾迟拿起车钥匙,
“顾迟,和我一起去找我爸吧!”
顾迟的脚步一滞,又听沈隅接着道“我希望事情与你无关。”
说完这话沈隅整个身体都轻松了,是的,对顾迟的爱早已在他身体里扎根,在他的每一根血管里流淌。
他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自私而又凉薄的混蛋,如果真的是顾迟做的,恐怕他也只能心甘情愿的沦陷。
顾迟回头紧紧的抱住了沈隅“好”
,他感觉到自已的胸口有一片湿润,没有再开口,只是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一些。
找到沈父
沈隅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小县城,拉着顾迟的手不禁用力了些,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已一个人,能否有重新踏上这片土地的勇气。
顾迟感受到了沈隅内心的挣扎与不安,栗县,一个风景优美的小县城,沈隅说他爸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沈隅拉着顾迟往前走,脚下这路好像已经走了几百遍,熟悉的他知道哪里应该拐弯,哪里有个红绿灯。但又是很陌生,街边新开了许多小吃店,连带着记忆里那张脸也渐渐模糊了。
顾迟也跟着沈隅的目光看下去,他调查过,沈隅妈妈患病后,他们一家三口就搬到这里,过了几年,回s市的就只有两个人。
沈隅在一个独栋小洋房前停下了脚步,那些他本以为再也找不到的东西又出现在他脑海里,在花园里悉心浇花,微风吹拂裙摆的妈妈,那时候他总是在她身后嬉笑,不用担心任何的风雨,和他一起制作玩具的爸爸,晚上一家三口躺在一张床上,那样的温暖是沈隅这十多年来再也没感受到的。
后来啊,妈妈的病情越来越重,下床都很困难,不管爸爸怎么照料,花园里的花还是死了,父子俩在床前寸步不离,他们都知道眼前人对他们的可贵
妈妈还是离开了,走的时候微笑着,让爸爸好好照顾小隅,眼里却全是泪水,或许她也伤心,不能陪着自已的孩子长大,可是慈爱的爸爸跟着妈妈一起走了。留下的只是一副躯壳而已。
沈隅看着平时那么注重形象的爸爸在地上崩溃大哭,他学着妈妈平时安慰自已的样子,轻轻的拍着爸爸的背,可爸爸看了他一眼,却好像更难过了。
爸爸变了,他再也不会陪着自已玩了,他脑子里全是工作,要是妈妈在的话肯定会骂他的。
小小的沈隅每次不开心的时候都在想,要是妈妈在的话就好了,可是妈妈走了。
他讨厌这个地方,这里带走了他的爸爸妈妈,从这里回去后他就只有一个人了。
可是他好想回到这里,在这里生活很幸福因为有爸爸妈妈。
沈隅在房子门口站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走了进去,抬手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屋里才传来缓慢而又沉重的脚步声,门打开的那一瞬声音传来
“老陈啊,不是给你说了不用给我送吃的来吗,我自已……”
话音在看清屋外那人时截然而止,沈向空好像苍老了许多,这是沈隅脑海里冒出的第一句话,沈向空的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找回自已的声音
“小隅,你怎么来了,外面冷,进来再说吧。”
在看见沈隅身后那人时沈向空的喉头一滞“顾总?”
声音带着些不确定。
二人抬脚走了进去,沈隅看着屋子里的装修,与以前差别不大,沈隅知道他爸那之后虽然对这儿闭口不谈,但一直在请人打扫,一年里来这儿的次数比回家还多。
从进门后沈向空的目光就一直在他身上,让沈隅想忽视都难,开口道“这几年还好吗?”
本想装作随意的开口,颤抖的声音却在一瞬间漏了陷。
不过此时沈向空显然没察觉到,因为他看起来比沈隅还要不自在,从听到这话时就几度动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手擦了几次鼻子,连手指都在颤抖眼眶也渐渐红了,连忙将脸朝向别处。
半晌才“嗯”
了一声。
沈隅叹了口气“爸”
沈向空这下连肩膀都开始颤抖,他也记不得有多久没听见沈隅这样温和的叫他爸了。
沈向空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情绪,这才注意到沈隅和顾迟这是拉着手的“你们……这是”
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却安慰自已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