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徐度香只能目送她进了季梁府衙,叹了一口气。
迈进了门,崔妩悬着的心才稍稍回落,低声问妙青:“谁管烧他画箱的事?”
“定力院那头管赌局的蕈子,半夜潜进临安会馆把画箱烧了。”
“让人过来把他带走!再给他置办一个画箱,送离季梁城!”
妙青忙应下,寻借口离开了衙门,快步往城东南定力院去了。
另一头,度支司衙门外,一身紫袍的谢宥让元瀚将马重新套上。
他终究没有放心下季梁府衙这边,骑马过来了。
乱粥
季梁府正门对着喧闹的大街,一迈入府衙之中,立刻幽静了许多。
脚下石砖已历千年雨雪风霜洗刷,棱角变成圆润的起伏,天井开阔,照亮了两边“肃静”
和“回避”
的牌子。
时任季梁府尹的不是别人,而是官家的第三子赵琨,乃已故皇后所出,其人俊朗不凡,洞察,朝野之中久有贤名。
赵琨下首还坐着一位锦衣玉带的小公子,明眸皓齿,面如满月,红色丝带系着头发,坠下一串长寿宝玉,光彩夺目。
这人名气也不小,是皇帝第六子,名唤赵琰,今年不过十二岁,其母荣贵妃最得官家宠爱,统御六宫,地位与皇后无异。
赵琰今日出现在此,也是为了凑一凑这举城皆知的风月案的热闹。
日晷上已是正时,赵琨一拍惊堂木:“升堂吧。”
威严庄严的喝堂声过后,谢宏、王娴清和姘夫一齐被带到了公堂之上,本朝不兴跪拜,三人皆是站着回话。
“堂下何人?”
“草民李沣,真定府常山县人,拜见三大王。”
谢宏和王娴清同样报了自己的名讳身份。
“王氏,你与的李沣可是私会?”
王娴清跪下,凄然道:“妾与他根本不认识。”
谢宏暴跳如雷:“你若不认识,作甚要和他抱在一起?”
李沣仍旧说自己是误闯,并未和这位娘子抱在一起,不知谢宏为何攀诬。
赵琨也看过卷宗,见三人各持一说,只能传证人。
崔妩走到堂上时,王娴清的贴身侍女正在回话:“当日夫人刚吩咐完小厨房给庆哥儿和秋姐儿做樱桃酥山,吩咐奴婢去摆好香案,预备下剪子和小筐,院里供的观音像要换新鲜的瓜果,娘子要亲自去采……
院里有哥儿和姐儿,若是娘子真想与人私会,定然不会在院里,更不会挑酬神这种到处是人进进出出的日子……”
谢宏愤然打断:“正是有人进进出出,这奸夫才好浑水摸鱼混进谢府!什么采瓜摘果,我瞧是要钻进林子里私会去吧!”
“奴婢发誓,绝没有半句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