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恶鬼,生前是鬼修,死后嘛,自诩为鬼仙,杀了几千个人。”
“那是条孽龙和蜃妖,我与一位青溟山的道友共同封印,只可惜,他沉入江中去陪他师妹了。”
……
手指拂过胸口,腹部,窄腰,宽肩。
魔尊身上肌肉绷紧,胸口剧烈起伏,身上封印的妖魔似有所感,舞动狰狞利爪,显得愈发凶狠。
他想喝几口酒,可身子似僵住,动弹不得。
其实剑客并没有用力,她的指尖只是如蜻蜓点水,从肌肤上一点而过,动作极为轻柔,怕弄疼了他。
但他就是挪不动步子,不自觉低下头,缓缓为她讲述鬼图上封印的妖魔鬼怪。
乖顺得像一条小狗。
“疼吗?”
剑客又低声问。
叶蓬舟微微眯起眼,有些恍惚,不知不觉,说出心头隐秘,“最开始时是有些疼的。我师父告诉我,若能忍住疼,死去的人就能回来了。那时候我还很小,真的以为黄泉可以倒流,覆水能够收回……”
他沉默了很久,才自嘲一笑,轻声说:“他骗了我,把十万恶鬼都画在我的背上,我想要活过来的人,都变成了鬼,反倒被我困住了。”
年幼时,他看着收养自己的村庄被官兵屠尽,看着玩伴小蛟被监天司所杀。
走投无路之时,遇到了那人。
他对师父说,想要死去的人活过来,想要小蛟永远陪伴着自己。
于是那人抽取黑蛟剩下的一点神魂,炼进鬼哭刀中,把他当作装妖魔鬼怪的邪器,困住云梦十万亡魂。
小蛟变作刀灵,永世难以解脱,曾经的亲友也入不了轮回,只能作鬼图里残缺的孤魂野鬼。
疼吗?
最疼的不是鬼气一次次撕裂肌肤,而是愧悔如刀,日日割着心肠。
但哭有什么用,后悔有什么用?不如喝很多烈酒,做个疏狂放浪的酒客,忘却人间的烦忧。
“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他眯起朦胧醉眼,摸着少女的头,含糊说道:“你瞧,我把他也拉进图里了。小羊,小羊……”
百年醉凛冽的香气透过血腥,在逢雪的鼻尖漫开,魔尊低下头,在她耳畔低声祈求:“我会除去你心中妒神的,别这样着急,你再多陪我一会吧。”
在云梦,逢雪开始重拾自己的剑术。
身上伤口逐渐愈合,不知道叶蓬舟给她的是什么秘药,解下绷带后,肌肤洁莹,似年少一般雪白光滑。
但叶蓬舟一直没有解下她面上的绷带。
或许怕她生得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