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幺看了片刻,回来对陈望道:“井口建的好高。”
陈望嗯了声:“怕小孩不分轻重,特意防着他们。”
“光把井口建高还不行,等哪日得闲,我去砍些竹子做个篱笆圈围起来。”
陈望看着他道:“你不是还打算做个鸡笼?”
“一块做。”
他买回来的小鸡小鸭已经有一个月大,五只小鸡和三只小鸭全部存活下来,再过三四个月,这批养大了的家禽就能下蛋。
他只是前两日在饭桌上念叨了一句,没想到陈望会记得。
他问陈望:“是不是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会记住?”
陈望一脸你在想什么的表情:“我吃饱了撑的?”
“”
这个人真的太坏了。
而在厨房里的何玉莲却忽然想起一事,她问正在打水准备沐浴的方翠珍:“珍姐,今日可是六月初六?”
方翠珍停下舀水的手,站在那想了一会,而后哎呦一声:“还真是,我给忘了。”
她很是懊恼,“我怎么给忘了”
“没事没事,家里还有蛋,我给小幺煮两个。”
在清溪村,凡是家里有人生辰,长辈都会单独煮个鸡蛋给寿星公。
方翠珍很愧疚:“都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但凡我对小幺多些关心,他也不至于过得这般苦。”
何玉莲一边去拿鸡蛋一边安慰她:“你也是忙忘了,小幺不会怪你的。”
方翠珍苦笑一声:“他就是太懂事了。”
“过去的事咱就不去想它了,现在我们不是挺好的吗?”
方翠珍这人懦弱了半辈子,做出唯一一件忤逆的事就是与云来福和离,她并不是一个多么大胆的人,相反,她却是一个容易知足的人。
她揩掉眼角的泪,笑了笑:“好在有你和小望。”
晚饭是鸡汤面,泛着油花的汤面上铺着几条碧绿的青菜,而云小幺碗里,却比陈望那碗多了一个蛋,不仅如此,何玉莲还单独给了云小幺一个水煮蛋。
陈望看着他娘这般的区别对待,也没恼火,很平静的问了句:“今儿是什么日子?”
“是小幺十八岁的生辰。”
别说陈望,连云小幺都愣了:“今日?”
何玉莲说他:“怎么你自己也不知道。”
云小幺呢喃:“我不知道。”
桌上三人顿住,气氛一时凝重。
方翠珍拉住他的手,哽咽道:“以后每一岁生辰娘都陪你过。”
云小幺知道这不怪方翠珍。
以前他们活在云来福的阴影下,那人就是家里的天,不管是他还是方翠珍都不能忤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