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我牵涉太深,岑夫人远比看上去心机深沉,对你不会心无芥蒂,和岑斯雍划清界限对你没有坏处。”
梵音想到母亲,她过的不好想来也与这位岑夫人分不开关系。
“多谢少主提醒,我记下了。”
钟离宴刚觉得她还算听话,就听她又说,“岑斯雍长得俊秀,岑家又是有名的修仙大族,我一介孤女,仔细想想若他能真心相待,那嫁给他也是不差的。”
钟离宴听着听着神色就复杂起来,明明之前还说心中爱慕之人只有他一个,现在就敢在他眼底算计起嫁给岑斯雍的好处了。
他看着梵音,不禁怀疑她之前的话有几分真心,移情别恋起来就这么容易。
第三十四章
雪竹楼不欢而散,梵音却敏锐的现钟离宴对她似乎有些不同了,在她刻意说嫁给岑斯雍也不差时,他生气了。
虽然表现的不明显,可她还是一眼看出来了。
她本已经熄灭的心思又燃了起来,山隼到来于她未必没有好处,但看如何利用了。
只是他如今行事不计后果,容易给她招惹麻烦。
翌日,梵音让屠龙带话,约他傍晚在密林相见。
岑斯雍比她先到,一袭白衣人模狗样,真有些病弱公子的风姿。
梵音抱臂站在他对面,神色淡淡,“想好怎么在仙盟合理重伤至濒死了吗。”
“罗刹阁近十年训练的杀手里,最出类拔萃的数你我二人,青衣如今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你我联手阁主之位岂不手到擒来。”
“我对青衣大人一片忠心,你找错人了。”
岑斯雍靠近她,“小春,你是不是忘了当年试炼场里我们是如何互相扶持走出来的?你和我是一样的人,你怎么会没有野心。”
梵音抬眸看他,语气嘲弄,“那么久的事谁还记得。”
“你就不好奇吗,闻泠阁主修为高深,等闲之人如何能伤的他神魂碎裂。”
此话出口,岑斯雍如愿看到梵音变了脸色,不再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漠然疏冷。
“你知道什么?”
他缓缓说,“你不是知道吗,当年元珩是怎么死的,闻泠阁主亦如是。”
梵音眸中倏地闪过一抹寒光,眼睛盯着他,手中祭出逐月笛抵在他颈间,“你怎么会知道?”
岑斯雍毫不在意的任她动作,说出的话残忍直白,“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在阁中平步青云,闻泠阁主待你再好不过受人之托,是我为你摆平所有阻碍,你清醒一点吧。”
梵音神色愈冷凝,一字一句问他,“什么叫受人之托,今日若你不把话说明白,别怪我不顾念数年情谊。”
夕阳西沉,夜幕笼罩四野,一阵萧瑟冷风吹过,拂起她额前丝。
岑斯雍眼神悲悯地看着,情不自禁抬手为她将丝捋到耳后,“我过来本就是为了告诉你真相,小春你真的很可怜,除了我世上无人真心待你。”
浮动的银丝攀上他指尖,毫不留情地收紧绞进血肉,血珠迸出,岑斯雍神色不变,直至为她捋顺丝才收回手,鲜红的血蹭落在她眼尾,平添一抹妖冶。
“罗刹阁的人怎会无缘无故收养一个孤女,闻泠阁主可从不会善心泛滥,他会恰巧路过萍乡镇救下你是因为受你母亲所托。”
“母亲?”
她喃喃出声,不愿相信,“为什么,师父从未说过认识母亲,他不会欺瞒我的。”
“傻小春,你以为你对他的心思藏的很好吗?闻泠阁主那么聪明怎么会察觉不到,可是他心中爱慕之人却是你的母亲,你要他如何把真相告诉你?”
真相被揭露的一瞬,梵音颓然松手,浑身冷的仿佛血液都凝固了。
她以为年少时被抛弃被追杀虽然凄苦,躲在那口大缸里时甚至想过就此了断,可师父愿意救她,他对她那么好,让她一度以为自己并不差劲,世上还有人愿意真心待她。
她信以为真的救赎,却原来只是受人之托吗?
母亲啊,为什么抛下她还要牵挂她,每日更新来抠抠群:幺五二二七五儿吧椅为什么数年后重逢能一眼认出她却不愿认下她,为什么能事无巨细的替谢远竹准备吃食,却从来没想过回萍乡镇看她一眼?
为什么要在她以为世上至少还有一人在意她时,告诉她这一点真情也是假意!
岑斯雍想要为她拭去眼角泪滴,被她偏头躲过,正要说话,却听见有人抢先一步。
“你们在做什么!”
梵音抬眸,看到谢檀正站在几步外一脸震惊。她目光落回岑斯雍身上,语气笃定,“你引来的?”
岑斯雍低声回她,“听说她在仙盟处处与你作对,我既然来了自然要为你出气。”
她冷冷说,“你以为说了这些我就会任你摆布吗?真相如何待我拿到镇魂钟救醒师父自会求证,管好你自己,少自作主张行事。”
见对面两人仍在自顾讲话,竟无一人搭理她,谢檀气笑,“梵音,今日可是你自己找死,我看谁还能袒护你!”
她持剑袭来,梵音站在原地不避不退,嘴角慢慢牵起一抹笑。
谢檀的剑在她身前被截停,岑斯雍两指抵住剑尖,看着仍然病弱,却能令她的剑动不得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