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司礼监掌印手上沾了不少血,冤的实的都有,上位后能那麽快令衆人信服,都是靠阴毒手段。
比如,司礼监掌印现下正休沐,获骊让裴凝莺抓好机会。
比如,司礼监掌印很不讲人情,获骊叫裴凝莺不要顶撞他。
获骊的直率坦诚,让裴凝莺逐渐放松警惕,她说话的方式还给裴凝莺熟悉至极的感觉。
获骊说话那感觉就像,她在读话本,读她最喜欢的那本《雪竹烟萝》。
只是裴凝莺不知道为什麽她要讲那麽多关于仇凛英的事。
兴许是获骊知道她与“许肆”
间的不清不楚,好心提醒。
菱荇殿铁门关闭前,获骊盯着裴凝莺,留了最后一句,“万岁爷今晚会去梅院,独自一人。”
结合获骊告诉她的那句,万岁爷不怎麽讲究规矩排场,只要高兴了就是王法,裴凝莺懂了。
获骊这是在告诉她:
你的机会就在这里。
……
菱荇殿内殿。
面对裴凝莺的质问,浮桃支支吾吾说着含糊话,裴凝莺也就懂了,浮桃她是知道萝衣并非女儿身的。
浮桃哭成泪人,豆大的泪珠掉个不停,哽咽着求裴凝莺:“小主,萝衣会被娴妃娘娘打死的!您帮帮他好不好,帮帮他好不好……”
裴凝莺擡手揉浮桃的脑袋,语气轻柔,“浮桃,你说,他与你是何关系。”
“我们是朋友!当时我见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后来才发现他的不对劲,可我不敢告诉您。他不会有意害我们的,他只是……只是……”
沉叶听了,比裴凝莺更气,沖动与愤怒占上风,一把推了浮桃,浮桃受不住力,一下就跌坐于地。
沉叶指着浮桃,怒气横生,“好你个浮桃,胳膊肘往外拐,从小跟着小主那些情谊你可都忘了!”
浮桃带着最后一丝希冀,跪走过来抓住裴凝莺的裙摆,“他只是被娴妃娘娘利用了。”
诚如浮桃所言,萝衣的确是被利用的,从一开始的蓄意接近,到糕点毒害,再到被猫吓疯,桩桩件件都与娴妃的暗下毒手脱不了干系。
原来话本里的宫斗都是真的!
“我会尽力,”
裴凝莺拉浮桃起来,抱着她拍拍她的背,尽可能地安慰她,“以后不要再瞒我了,好麽?”
浮桃鼻头酸楚,眼泪汪汪直点头。
裴凝莺没打算用全劲去搭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更何况还是一个被掩去身份的人,即便救了,他又如何能活?
暂不论萝衣的精神是否正常,就说脱离了娴妃他还能去哪里做事。
她这儿?不可能,想都不要想!萝衣转到她名下做事,只会害了他自己,甚至拉着菱荇殿一起获罪。
如果可以,她倒希望萝衣“死”
了,往宫外一抛,从此与京城再无瓜葛。
直房内屋燃着油灯,通室明亮,帘子都被拉上,整间房安静得能听见动作牵扯出的衣料摩擦声,竟莫名透着一股温馨的错觉。
“我还以为你会帮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