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室内很吵,有什麽东西在砰砰地跳,可明明室内就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他的心情似乎是一泓细流化为了实态,穿梭于花林之中,如何来回曲折都找不到出路,却在转头间发现曙色。
细流还是细流,却从花林涌出,彙入江川泽海,得窥光日。
仇凛英觉得,其实有她在也还算过得去。
他从不会狼狈地遮掩欲望,他生来就是为了欲望,所以,她说了可以,那他就这麽做。
他咬了她,在脖颈处。
似咬非咬,齿尖一点点辗磨着她柔嫩细润的皮肤,他靠在她的肩上,微仰着下巴,温柔吮吸这处柔软。
这突如其来的酥痛让裴凝莺浑身一震,不过她接受了,她应当弄疼他了。
可这是咬麽?
裴凝莺自我怀疑,向下看时,只能看见半张昳丽的脸藏于乌发下。
乌发披散着的他,好像一个摄人魂魄的妖。
裴凝莺完全没察觉肩上人的心思,继续擦着药,却被那持续的啃咬扰乱心神,一不注意,手抖了,撒了好多药粉。
于是,那啃咬仿佛理所应当的,从一点点尝试、探索化为粗暴地索求、吞噬。
“疼了!疼了!!”
裴凝莺向后撤脑袋,直直与仇凛英对上。
仇凛英在她怀中,半仰着头,“下次不会了。”
他恋恋不舍地退身,取过新纱布,自顾自地缠着。
背对着裴凝莺时,仇凛英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唇,意识到时,又抿唇,压下这抹笑意。
裴凝莺就这麽坐在那儿,细眉拧着,轻轻触碰脖子。
他是狗啊!他绝对是狗!
让他咬他就咬麽!!
还有下次?做梦!咬人这麽疼,不是狗是什麽?刚刚还觉得他好看,现在只觉得他的确是妖,狗妖!
仇凛英缠好胳膊,拢上外衣,随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尖,依旧在发烫,可他这次不是很想逃了,他似乎眷恋这种感觉。
他看着裴凝莺气鼓鼓的模样,愈发愉悦,盯着她看了许久。
仇凛英觉得,他本就是一个自私,贪婪的人,她自己主动的,那能怪他麽?不能。
他为什麽不能接受她的示好呢?他可以。多一个每天陪他说话的人,其实也还可以,不算很难接受。
不过,他想起了获骊说的,爱而不得。
那太可笑了,他会是爱而不得的人麽?更遑论什麽爱呀,男女之情呀,他完全不觉得他对裴凝莺有男女之情。
就算有,也不可能是她,也不可能是他对别人有情。
她的身份,和他的身份,再怎麽论,也论不到一块,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裴凝莺疑惑:“怎麽了?”
仇凛英想完,倒也觉得舒畅了,他摇头,指着裴凝莺身上的内侍外袍,“把它脱了。”
裴凝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