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华脑中兀地闪过这个词,不受控制地视线,放肆地顺着他修长的脖颈往下看去。
他身着亵衣,浸湿了水变成半透明且又浅薄的一层,这会他站着,薄薄的一层像雾气般笼罩在他身上,完完全全勾勒出底下的轮廓,偏生又隔着薄雾看不透彻。
沈槐安受不了鹤华这样直勾勾的眼神,忍不住地陷了进去,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吹醒了他,他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愣愣地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去。
“出去!”
沈槐安一下子缩进桶里,溅起水花,嗓音尖利又慌张地叫喊道:“你!你快出去!”
胳膊用力一扬,一捧水直奔鹤华头面,鹤华偏头躲过去大半,坠落的水滴打湿她半个肩膀。
沈槐安面色通红地抱着胳膊,在浴桶里缩作一团,身子打着细颤。
这都什么人啊,沈槐安眼眶带了些红。
“你……你刚刚都看见什么了?”
沈槐安抖着嗓子,尾音还带了些哭腔。
“什么什么?”
鹤华莫名其妙道。
“就是!”
沈槐安咬住唇,他想质问她有没有看见他最不堪的地方。
有没有看清自己腌臜的身子。
倒不是别的,一刹那的时间,他混乱的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但他最清晰的是担心这副残破的身子,把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的心上人给吓跑了。
“就是……”
沈槐安不太想言说,但又怕自己这样支支吾吾,惹得鹤华不喜。
“不想说就别说。”
鹤华淡淡道。
“不是!就是我……”
沈槐安听见鹤华的声音,急忙出声解释道。
鹤华揉了揉沈槐安的头顶,柔声道:“不想说,就别说了。”
沈槐安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慌乱的心被鹤华两下抚平,他忽然有种蹭蹭她手心的冲动,还没来得及实施,那手就从他头顶收了回去。
沈槐安可惜地扫了一眼鹤华的手,缩了缩脖子,小声地抱怨道:“你又扯我头发,我都还没生气呢,你怎么……看着不大高兴。”
说着,他偷瞄着鹤华的神情。
“我有没有跟你说,伤口不要沾水。”
沈槐安蓦地睁圆了眼睛,遭了,他给忘了。
还没等他想好措辞,鹤华又道:“而且,我刚刚是以为你晕过去了,我看你闭着眼就沉下去。”
知道鹤华是因为担心他误会了,沈槐安那点惶恐不安没出息地散了,他嘴唇嗫嚅半晌,干巴巴地说道:“不是,我没事。你先出去,我……我这就出来,我要穿衣服。”
水声落地的声音之后,窸窸窣窣的擦身穿衣声,从里间断断续续地传来,鹤华一抬眼,朦胧的影子在蜡烛的照耀下,透过屏风清晰地印在她眼里,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