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說的不夠清楚麼?我只要他,你做不了主就找能做主的來。」秦庭西把酒杯擱在大理石桌上,發出重重的一聲,隨後蹺起二郎腿仰靠在沙發上,給這件事畫上了一個不可商量的句號。
經理知道這位遠恆集團的太子爺是出了名的難伺候,為難地在原地站了會兒,「唉」了一聲:「秦少您稍等,我問出結果再來回您。」
秦庭西驕矜地「嗯」了一聲,扔過去一張房卡:「如果是錢的問題,你告訴他,他說多少就是多少。」
經理一離開,黎威就湊了過來,聲調比平時高了許多:「二百萬,你瘋了吧?剛才不還說人家就是個混夜場的?」
「你一個直男,懂什麼?」秦庭西晃了晃酒杯,冰塊撞在杯壁上發出悅耳的叮咚聲。
他說著,抬眼朝男人看過去。
演出已經結束,經理站在舞台邊緣正跟他說著什麼,男人微微低頭傾聽,隨後朝這邊看了過來。
儘管隔著面具,秦庭西仍然感受到一道冷靜探究的目光。
他勾著嘴角,遙遙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視線直白地停留在男人身上。
這個人身上沒有沾染分毫夜場中的風塵氣,舉手投足間甚至自然散發著某種上位者才有的姿態。
讓這種有傲骨的男人臣服在身下,才更有征服的快感。
他今晚必須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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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恆集團?」周煜陽下意識朝VIp卡座區那個年輕男人望過去。
男人也同時微抬著下巴,以一種睥睨的姿態朝他看過來,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桀驁的笑。
周煜陽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
自從他放出要出讓海川事務所的消息後,有不少地產企業、設計院,甚至獨立設計公司明里暗裡跟他接觸打探消息,遠恆集團就是其中之一,也是實力最強的幾家之一。
這種程度的刺探情報在商圈裡是常見手段,尤其海川作為國內屈一指的老牌設計事務所,自然會成為爭奪的焦點。
但他在泰坦的身份一直是保密的,所以在這種敏感時期,遠恆太子爺以這種方式強勢要求見面,不得不讓他有所多慮。
不過,不管遠恆集團出於何種目的打出這種不合常理的牌,都要見了面才清楚。
經理見他有所遲疑,面露難色把問題拋了過去:「Vinnett,你看我怎麼拒絕合適?」
他對眼前這位忽然成了頭牌的Vinnett的身份一無所知,唯一清楚的就是他和這家夜店背後的老闆陳野關係不一般,而陳野又是融盛資本的二少爺。
全是惹不起的主兒,一個不小心倒霉的就是自己。
周煜陽沉吟片刻,接過經理手中的房卡:「不用拒絕,告訴他去酒店等我,其餘的我來處理。」
第2章
半個小時後,一輛黑色賓利停進遠恆酒店的地下停車場。
秦庭西乘專屬電梯直達頂層套房,吩咐客房服務送來了幾瓶法國酒莊空運來的紅酒和鮮花。
他不是粗鄙的急色之徒,像Vinnett這種風骨美人,必然是在微醺時才最有風情。
初秋的夜晚涼風習習,秦庭西獨自坐在露天陽台上,自斟自飲著紅酒,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城市夜景。
剛斟上第二杯,門外傳來「滴滴」兩聲。
秦庭西彎了彎嘴角,不疾不徐地往另一隻水晶酒杯里倒了多半杯酒,一起端在手裡,慢悠悠地踱步到門口。
「Vinnett?」他打量著站在門廊里光風霽月的男人,遞過去一隻酒杯。
沒有面具遮擋,他終於看清了男人的全貌——五官比例恰到好處的優秀,尤其是那雙墨色的鳳目隱在突出的眉骨之下,顯得頗為深邃幽暗,為本就算得上極品的容貌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種濃顏系的男人,顧盼之間皆是風姿。
甚至遠遠出了他的臆想。
秦庭西從嘴角挑起一絲滿意的笑。
「秦少。」周煜陽微笑著接過酒杯,與秦庭西輕輕碰了碰,兩隻水晶杯發出清脆的「叮」的一聲。
他在來的路上已經迅查閱了一遍關於這位太子爺的所有信息。
遠恆集團的董事長秦遠恆年近四十才老來得子,秦庭西從小眾星拱月肆無忌憚地長大,雖然性格是出了名的桀驁不馴,但教育背景卻意外的優秀。
從小學開始就接受精英教育,大學在常青藤學校拿到兩個學士學位,最令周煜陽驚訝的是秦庭西竟然和他一樣都是建築設計專業的碩士。
只不過秦大少爺讀的是英國皇家美術學院,而他是國內重點。
傳聞秦庭西最近才開始涉及集團業務,周煜陽推測參與海川收購應該是他接手的第一件事,所以行事風格才如此與眾不同。
「請進。」秦庭西側過身體,讓開一條通道,紳士地伸出一條胳膊引著他穿過客廳,來到陽台。
周煜陽打量著房間裡裝點的鮮花和陽台小桌上燃著的香薰蠟燭,客氣地笑道:「秦少很有情調。」
「你值得這些。」秦庭西面不改色地拉開一把木椅,「坐啊。」
周煜陽揚了揚眉毛,覺得這位秦大少爺雲裡霧裡地說話倒還有,但他不喜歡浪費時間,於是把話題往正事上引:「秦少找我過來,是有什麼事要談嗎?」
「你想談什麼?我全都奉陪。」秦庭西拿起醒酒器往酒杯里添了些酒,桃花眼裡盛著笑,大有深意地看著他,「Vinnett是第一次跟客人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