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远远不动声色,在红色的帐顶上挂了一排小脸花,像风扇一样,将均匀细密的灵雾一层层向他罩去。
碎镜上的七彩光芒在幽无命的掌心挣扎扭动,却始终逃不出青白雷焰的禁锢。
继流出血泪之后,幽无命的唇角也开始沁出一股血泉。他的目光又空又狠,时不时便会从桑远远脸上短暂地掠过。
桑远远藏好了担心,只平静地凝视着他。
看起来,炼化过程还要好一阵子。
有人轻轻
叩门。
桑远远起身,拉开一道细细的门缝。
是桑州王。
“爹?”
桑远远回眸看了看幽无命,然后轻手轻脚拉开门,挤到门外。
桑成荫把一枚玉简递向她:“桑不近有事要与你说。”
不知是不是错觉,桑远远在桑成荫这张严肃的老脸上,看出了一种‘打断那臭小子洞房花烛’的幸灾乐祸感。
她接过玉简。
青光泛起,玉简中传出桑不近的声音:“小妹,云许舟用炸火把冰雾谷对面的冰川给炸了,谷底被填平,晋兰兰的人全被挡在外面,再不会找到任何痕迹。”
桑远远:“……摄政王真是雷霆手段!”
“幽无命送去的药,云许舟已让云许洋服了,说是两日之内,已吐出了一升血蛊,估摸着,半月之内,便能将体内血蛊彻底肃清。”
桑不近乐呵呵地说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
桑远远道,“如此,哥哥也不必为将来的孩子担心了。”
桑不近大羞:“谁担心这个!”
一旁的桑成荫瞪圆了虎目:“什么孩子?!桑不近你个兔崽子,背着老子偷偷干了什么!”
“啊啊啊啊!”
桑不近急眼了,“爹在旁边,你怎么不告诉我!”
桑远远:“……行了行了,你们父子一会儿自己吵去,哥你先听我说,你现在立刻联络云许舟,灵蛊能治之事,千万千万,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包括云氏的所有人,只她自己知道即可。”
桑不近明显怔了一怔:“小
妹,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也不是,”
桑远远道,“只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哥,皇甫氏的表现,实在是有些不像制造这灵蛊的幕后黑手。具体哪里有问题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消息先封锁着,也没必要外传,一切等平定魔祸之后再商量也不迟。”
“好,我这便与她说。”
碎了玉简,桑远远回过头,见桑成荫的眼睛里隐隐有波光一闪。
“爹,你哭什么?”
“谁、谁哭了!”
桑成荫吹起了胡须。
她凑上前去,挽住对方的胳膊:“爹是不是觉得闺女长大了,会自己动脑筋了,不需要再担心发愁了?”
“是觉得自己老了。”
桑州王闷闷瓮瓮地说道。
“爹宝刀未老!”
桑远远道,“等幽无命到了您这个年纪,肯定没有今日的您威风!”
“是嘛!”
“是啊!”
桑成荫心满意足地去了。
桑远远返回简陋的新房,就见幽无命蹲在床榻上,手里抓着一只小脸花,正在撕人家的脸盘子玩。
桑远远:“……”
见到桑远远进来,幽无命很愉快地冲她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