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樊能指挥众军冲营的同时,笮融也带着六七千军卒从山后的大路赶到寨前。
这条道路本就是孙策攻打牛渚山大营时,周瑜冒充援军背刺友军的那条。
作为防守牛渚山大营一年多的笮融自然对这条路熟悉无比,只不过当时是守,现在是攻!
他依然记得周瑜赶来时,他带着士卒大开寨门,热情迎接。等到周瑜进了大寨,突然变脸,友军变成了敌军,毫无准备的他又带着士卒狼狈逃窜……
想起一年前的往事,他仍然恨得咬牙切齿,心中仰天大呼:“我笮融又回来啦!”
按下心头的激动,向前望去,前边隐约望见寨门,却现这大寨仿佛变了样,那连绵的寨墙不见了,寨门直接堵在了两山之间的狭谷道上!不对!这是把寨门前移了两里多地呀!
本来想着趁刘琦大军夜里不备,众军一齐动手推倒几面寨墙,趁势一拥而入,然后……
这下可是不大好办了啊!
走到门前百余步时,才透过夜色看到寨门大开,一将骑着战马,手持长柄重锤,身后数千大军严阵以待,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其实笮融心里也做好了被现后与敌厮杀的准备,但是眼前一幕却让他生出不好的感觉。特别是军前一字排开的十余辆箱车,以及每辆箱车旁边那几个黑衣士卒,让他感到格外心慌。
既然偷袭变成了对阵,那也就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笮融大喝一声:“举火,列阵!”
身后军卒显然也是训练有素,迅打起火把,列好阵势。
笮融心道:“势均力敌,取胜不易,好在自己这路人马也是为了吸引敌军,为张英出其不意拿下刘琦创造条件,只要撑过一两个时辰就算完成任务了。”
正想间,却见对面那将举起手来,喝令道:“举火!”
只见前方军阵之中、寨门之上,两侧山上举起了无数火把,将整个峡谷照的跟白天一样。
笮融也不是战场初哥,见此情景,心中吃了一惊,自己的后路怕是也断了。他脑中飞转,今夜要想保住性命,只有三条路可走:一是等张英拿下刘琦,敌军必败;二是自己阵斩敌将,敌军溃散;三是不打了,直接投降。
前两条自己都能接受,第三条路也不是不行,但要是自己投降了,刘琦却被张英拿住,那可就尴尬了!
笮融一边盘算,一边观察对方,远处忽然传来喊杀之声,应该是樊能已经在营前起攻击了,这喊杀之声越来越大,但他在对面军将脸上却看不到一丝慌乱之色。
不对劲,很不对劲!
作为唯一一条进出营寨的道路,有岗哨,有防备也是正常的,更何况一年前还被周瑜偷袭过。但是前营被攻,后营却如此淡定,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
思来想去,也没个正主意,心想反正是要拖住这股敌军,他不动我也不动,就这么耗着吧,一会等张英那边有了准信儿,再决定是打是降吧!
武安国见对面摆好了阵势,却一动也不动,颇有些不动如山的感觉,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山前山后早就被斥侯和墨探覆盖了,也没见他有什么援军,竟然如此沉得住气!
少主叫我带这帮黑衣人推车来此,说是让我开开眼,长长见识来着,人家不攻,咱还怎么长长见识呢?
他越想越不对劲,前营已经开打,后营却一动不动,这不符合兵法中讲得前后夹击之策呀?
本来营中只有一万四千多人,其中前营五千,后营五千,都被刘繇军拖在这里,那少主身边只有四千可用之兵!
刘繇军水6兵力总共近三万!这边差不多七八千,前边估计也差不多,经斥候连日观察统计,那水军也肯定不到八千。
刘繇手上至少还有六千到八千兵力!
武安国一介武将,此刻却在做五位数的加减法,本来就相当费劲,算出结果更是心中不安,头上也见了汗。
他定了定神,派出两拨士卒,一拨给刘琦传讯,让他加强戒备;一拨传讯在营中训练的武安子弟,让他们拼上性命也要护住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