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这才松了口气,这大半夜的折腾让他疲惫极了,他又趴回到奥卢斯的胸膛上,闭上眼睛像是要睡过去。
奥卢斯不想打扰他休息,就这么自觉地当人肉垫子,直到苏铭真的睡熟后,才将人抱起来,回到了宫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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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铭醒来时,阳光已经穿过薄薄的亚麻窗帘照到了他的脸上。
他一时间还有些怔愣,在床上坐了许久,才回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顿时脸上又有些烫,苦恼也随之而来。
他有些不知道今天该怎么面对奥卢斯了。
正当苏铭纠结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轻响,原来是几个仆人发现他醒了过来,连忙端来金水盆与崭新的衣袍。
苏铭草草地洗漱过后,犹豫了片刻,才问他们:“你们的王子呢?”
“他醉酒还没有醒吗?”
为首的那个仆人向着苏铭弯弯腰,然后回答道:“殿下今早得到消息盖诺城发生叛乱,天一亮他就带领军队离开狄涅了。”
“什么?!”
苏铭震惊地看着他:“奥卢斯不是才刚刚回来吗?怎么又要他去?”
“这是陛下的意思,”
仆人仍旧恭敬地回答着,又告诉苏铭:“殿下走前叮嘱我们照料您,您可以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
奥卢斯不在,苏铭当然也没有心思继续住在这里,他的心里乱糟糟地,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我等下就回神庙去。”
奥卢斯似乎早就猜到苏铭的想法,仆人继续说道:“殿下为您准备了早饭,安排人等您吃过后,送您回神庙。”
苏铭听后,心中说不出来是温暖还是酸涩,即便出征在即,奥卢斯仍旧安排好了所有与他有关的事。
直到苏铭离开华尔达宫时,他仍旧有些魂不守舍,但无奈奥卢斯又不在眼前,他只能嘱托那些仆人们,如果奥卢斯回来了,一定去神庙通知他。
就这样,奥卢斯前往盖诺镇压叛乱,转眼又是两个多月。
期间他也有托人给苏铭送来信件与礼物,但始终都没有再提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他像是摆出了最宽容态度去等待,永远不催促苏铭给出答案。
当然,这段日子苏铭也没有闲着,罗萨王的新神庙的主体部分终于完成了,在正式举行祭祀前,周边所有神庙的祭司,都被传召来这里,为神庙的墙壁与穹顶作画。
罗萨王的宠臣赫曼站在高处,耀武扬威地指挥分配着祭司们的工作。
作为小神庙的祭司,苏铭与老祭司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存在感,他们混在人群中,只是希望不要分到一面太难作画的墙壁。
赫曼显然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注意到他们,丰收、生育、胜利……那些大神庙的祭司,每一位都血脉高贵,即便是他也不敢怠慢。
好在他毕竟是罗萨王的宠臣,这些年来也练就了本事,在这复杂的交际中仍旧游刃有余,根据各个神庙间不同的关系,或远或近的安排墙壁。
也就是在这时候,苏铭又一次看到了尼楚,他虽然没有骑象而来,但仍旧是那高傲的模样,就连赫曼都不停地恭维他。
“苏铭,”
就在这时候,老祭司不知从哪冒出来,拽了下苏铭的袖子,悄悄地跟他说:“我跟人打听过了,赫曼应该只安排那几个大神庙的位置,咱们这些小神庙可以自己去后面选墙壁。”
尽管老祭司的声音很小,但前面的尼楚还是听到了,浅金色的眼瞳望过来,目光落到了苏铭的身上。
苏铭赶紧后退几步,想要跟老祭司一起,快点离开。
但这时候,他却听到了尼楚的声音:“神像后面的那块大墙壁,就交给火种神庙来画吧。”
苏铭与老祭司就曾经大致浏览过神庙,也见过尼楚口中说的那块墙壁,它位于神庙神像的背面,着实算不上什么好地方,
可是面积又非常大,如果画得不好,将会十分扎眼。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赫曼也不知道尼楚为什么会突然针对一座小神庙的祭司,但论起来也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于是当即答应道:“好,就按您说的来。”
奔赴
苏铭可不认为,自己与尼楚之间有什么特别的过节,思来想去只能是因为那晚在华尔达宫外的事。
他心中暗暗骂着奥卢斯,然后按照祭司之间的礼节,将手按在胸口,向着赫曼行礼:“大人,我的绘画技艺拙劣,实在无法胜任这项工作,希望您能……”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尼楚打断了:“你画得或许不好,但我听闻火种神庙的老祭司,年轻时曾经为王宫绘制穹顶,陛下都称赞过他。”
他金色的眼眸就越过苏铭,看向他身后的老祭司:“我想您,一定能完成这副新的壁画。”
说完,他也不给苏铭和老祭司辩驳的余地,直接示意赫曼陪同他离开了。
苏铭站在原地,他有些愧疚地转身看看老祭司,却被老祭司苍老又温暖的手,抚摸上了头顶。
“别垂头丧气的了,不就墙大点吗?咱们一块画就是了。”
“好……”
苏铭点了点头,任由老祭司将绘画用的工具,一件件堆到他的手中,然后催促着他来到神庙后的墙壁前。
接下来的日子里,虽然因为墙壁过大,他们的工作也繁重了许多。
但有老祭司的指导,苏铭还是耐下心来,开始认真地在墙壁上绘制神像。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月,尽管墙壁确实要大一些,但苏铭和老祭司还是跟上了进度,勾勒出了神像的大体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