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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陈曦聊天(第2页)

邵丽:我觉得“父亲”

对穗子母女的愧疚从来没有停止过,他的逃避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而母亲对穗子母女的顺从和忍让,恰恰是读懂了父亲的心思。“父亲”

那时毕竟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开始的冲天一怒,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尴尬和愧疚所取代。即使是一个职业革命者,他仍然有善良的底色和人性的底线。所以他的苦痛是最复杂的,也是他最无能为力的。想躲避而不能,想面对而无力,他一直活在这种无穷无尽的纠结当中。

陈曦:你为穗子这个人物注入了强大的精神力量,并且安排她的孩子们都有了更大的成就。这在原配文学形象里,是没有过的。现实中的“穗子”

和她的孩子,真是如此吗?

邵丽:河南很多地方都是革命老区,在老区这样的事例真不鲜见。我写的基本是原型人物,真事虚写,否则就不能称其为小说了。在中原地区,这样的母亲大有人在。老根据地参加革命的男人多,穗子还算是幸运的,有的女人怀上孩子就再也没见过丈夫,一个人带着遗腹子支撑了一辈子,我们老家那地方称其为寡妇熬儿。我所熟悉的一个领导干部,祖母生下遗腹子,一辈子守寡,一个人把他父亲拉扯大,开枝散叶生了一大群孙子孙女,几乎个个成才。不管是现实生活,还是文学作品,都不乏这样的坚强母亲。

陈曦:小说通过拴妮子女儿周雁来的自述,写出了与“我”

眼中完全不同的穗子形象。但你说“如果再重新写这个故事,我觉得应该给穗子发言的机会”

,你觉得穗子这个人物还有哪些可以挖掘的?她还有哪些话没有说出来?

邵丽:其实我是觉得,至少应该有一部分是从穗子的角度来讲这个故事。当然,如果这样说的话,至少也应该有父亲母亲的角度。但问题远没有那么简单。穗子是一个反复被生活碾轧的人,是一个真正被侮辱被损害的人,但又是一个横亘在父母和“我”

、拴妮子中间的一个矛盾制造者。她怎么考量自己的人生?她到底想得到什么?我们无从知道。她是一个狠角色,也是一个被大而化之的角色。

陈曦:周语同成年以后,承担起了整个家族的使命,对子侄悉心栽培,不惜代价,各种帮扶。现实中你也是这样的一个人吗?你和后辈是如何相处的?

邵丽:这个问题我觉得可以不回答,与作品无关。

陈曦:有评论者将《金枝》放在寻根文学或反思文学的谱系里看,你怎么看?

邵丽:我觉得都可以。其实寻根也是一种反思。我记得好像是上大学的时候,读过一本美国的小说《根》。它写的虽然是黑人从非洲被贩卖到美洲的寻根故事,其实挖掘的是黑人百折不挠地为自由而战的精神。

陈曦:你生于1965年,与李洱、艾伟是同龄人,他们曾表达过一个观点,60后作家可能是最后一代具有历史感的作家。而《金枝》和李洱的《花腔》、艾伟的《风和日丽》,也都涉及对革命经验尤其是革命者私人生活的书写。你是怎么看待你们这代人的写作的?处理革命的、历史的经验是你写作的一个重要方面吗?

邵丽:这两个作家的家族背景我不是很清楚。我的家族更可以贴上“革命家族”

的标签,因此家族史在更大程度上也是革命史。但处理类似题材并不是我的强项,我很难从个人感情上超拔出来看待当时的历史。说是只缘身在此山中也好,说是理论的储备不足也好。反正我在写这段历史的时候,情感往往把思想给淹没了。

陈曦:《金枝》写得很顺,半年就完成了,但你自觉“谋划得不到位”

“写得有些仓促”

。你有进一步修改扩充的计划吗?

邵丽:没有修改扩充的计划。我写过的东西,自己几乎很难再沉进去。我觉得那是别人的故事,写过了就过了。但我会另起炉灶,从另一个方向重新进入。

陈曦:如果重写,你会以更加超脱的立场去写父亲的两个家庭、去看待两个家庭之间的矛盾纠葛吗?

邵丽:这个很难讲,一旦进入写作,作家是很难自己当家做主的,要看作品里的人物带着你往哪里去。但主观上是这么想的,祖辈父辈都渐渐地老去,而且自己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会更客观更公正地审视历史,打量自己的亲人。至少我觉得,“亲人”

这个称谓,已经将过去的矛盾和纠葛稀释得差不多了。

陈曦:近年来你写作了很多父母题材的小说,为什么对上代人这么有兴趣?

邵丽:有人说我在“审父”

,就算是吧。在我还有能力的时候,如果不从我这里开始,将来谁会对孩子们讲一讲他们的先辈?莫非所谓的先辈,就剩一个名字和牌位吗?饶是如此,先辈的过去,就是我的今后。我不忍心。那一代人平凡而又奇崛的人生,不能似孩子口中的口香糖,嚼一阵子就给吐了。

陈曦:现在有哪些新的写作计划?最近在看什么书?

邵丽:对于下一部写什么还没有认真谋划。先休息一阵子吧,从身体到精神都需要充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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