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真个头小,蹲在地上只有小小一团,此时正托着腮出神,喃喃道:“藏在宫宴上看桓家娘子时就觉得她好看,没想到私下更好看,哭红了眼睛也好看……她和我新绣的花样子好称……”
齐姝沉默片刻,对李真真柔柔一笑:“你不觉得在我面前说这话不太好么?”
娇艳容色一下子迷了李真真的眼,她脸霎时便红了,晕乎乎道:“你也好看……”
已经不是“你最好看”
了,齐姝心里有点泛酸,面上却不动声色——毕竟还有一个姜幼薇在。
姜幼薇面色有些白,低声问:“你们就不怕她日后进宫会赶我们出去么?”
“原本的确有些担心,不过见了她反倒不怕了。”
齐姝道,“桓家这个小娘子一看就不是那样的人……不如担心圣上会不会突然想起我们把我们赶出去。”
看他那个模样,怕是栽得不轻。
她又挑眉看了看姜幼薇:“你倒不必担忧,毕竟跟在太后娘娘身边做事,该担心的是我和真真这种赖在宫里混吃等死的。”
“我没有混吃等死!”
李真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争辩道,“我日日都有刺绣,每月能让出宫的小太监将绣品卖上好多银子!混吃等死的只有你一个人!”
亏她还这样努力赚钱养她,给她买胭脂水粉!
齐姝也不提自己怎样教训那些小太监让他们把卖绣品昧下的银子吐出来的,只哄她:“是我说错了……照理说我也没有混吃等死,而是在一心伺候你。”
李真真期期艾艾:“好像也是……”
一旁的姜幼薇只觉自己站在这里太过多余,沉默片刻后便离开了。
以后总有再打交道的时候。
希望那位桓娘子以及圣上不会为难她们。
与此同时,韩家府邸。
一干士族官员齐聚,面色是一个赛一个的阴沉。不知是谁开口冷笑道:“咱们这位圣上真的欺人太甚!如今一个上门女婿的女儿都能压到咱们家中弟子的头上来了!”
韩曜懒洋洋靠在一旁,一改在宫宴上的沉默做派,出言道:“若你不愿让家中子弟做桓玉的学生,大可直接不让他们再读国子监。”
而不是在这里抱怨。
韩老太爷略带警告地看了幼子一眼。
几大家的长辈不悦道:“若没有什么法子,便不要在此冷嘲热讽。”
韩曜奇道:“谁说我没有法子?”
他肤白唇红,笑起来时一侧颊边酒窝极深,烛火下森艳如鬼。
“这种时候便不要只想着扳倒桓家了,而是扳倒一直扶持他们的人。”
他近乎玩笑地说出最大逆不道的话,“正巧,我寻到了一些东西。”
先前他以为谢衍会去陇右,是以派了手下许多人前去劫杀,却没料到他与自己一样去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