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德曼疑惑地睁大了眼。
心安、永宁,情绪杂糅在一块,米金的蹭着颈窝,有几束碎不偏不倚挡在眼前,他看不见,那人此刻的神色。
“什…什么……?”
西斯抬手将他的碎捋到耳后,磁性、低缓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晚安,克,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他似乎天生就有诱惑性,像阳光,让那人融化在怀抱中。克里德曼轻轻嗯了声,任由那人抚摸着自己的头。
“晚安,克。”
视线转向声源,肯瑞赛似乎不愿意再看书了,起身做了告别。
许久,直至两人离开,他才觉有什么不对。
“晚安…?”
克里德曼轻声呢喃着这句话。玫瑰花的味道弥漫开来,他顿时清醒,也就是刚刚,那人抱住自己的时候身上也带着这种味道。
“晚安…克里德曼…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这种气味似乎在扰乱他的思绪,可论源头,从何找起都是个谜。
“新的…一天……”
他回想起之前,余光瞥见那人的动作,目光也顺势移向床头柜。一朵白玫瑰,旁边还搁着一朵形如鸟类的花,克里德曼拿起那朵玫瑰,扇风轻嗅,熟悉的味道也随之涌入鼻腔。
而另一边,肯瑞赛望着天台上沉思的背影,看着他,那个沐浴在月光宛如天使的人。
“你说那是他重要的人,既然是【移情】,又怎么不去看他?”
那是唯一一点令他想不明白的地方,论思念应该没人比他更深了。
“就是因为【移情】才会不敢去看。”
西斯骤然回头,缓步走向对方。
“那朵花是白鹭兰。”
肯瑞赛瞬间清醒,我的思念随你入梦,所以他才会缩在寝室不愿探望?明明已经知道那人受伤的消息……肯瑞赛感到口腔苦涩,某些想说又不能说的答案在这一刻都变得明朗。
“他…怕他?”
那个结论脱口而出,西斯赞赏地点点头,神色愉悦。
“嗯,他也知道。他有着与那人几乎一致的脸,这世上真有那么巧的事?是天意?还是纯粹是巧合?”
西斯顿了顿,故意将答案保留。
“若他真是看重那张脸才叫无趣呢。”
他果然看的更通透。
月光洒落在那人的脸上,遮蔽了大半神色,西斯又向前一步,走到那人面前。
冷光划开月光,银器带着杀意攸地从口袋中离开,随后稳稳停在离他脖颈一分毫距离的地方。
“克里德曼是个不错的人,我能看到,他心中恶的种子,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它茁壮成长,成为参天大树,你和我一起,我们能做到。”
肯瑞赛端详着那人的面孔,从唇到鼻,从鼻到眼,在对上眼眸,霎时间不寒而栗。
“如果他不合格呢?你收他想必也看上了他的好,不然没必要留那么久,准备怎么做?销毁吗?”
光暗交错中肯瑞赛对上那人的视线,先前的恐惧一消而散,他看到那双明亮的眸,却是在深处冻住,像块厚实的冰,内部混浊,外部晶莹。看到他额头微跳的血管,看到他上扬的嘴角,似笑非笑。
“随时。”
他明亮如昼,洁白无瑕,灵魂上升,再上升,直到升到一个遥不可及的高度,有人将其称为飞升,而他会随自己一起。
如梦初醒般,肯瑞赛垂下头颅,眸光逐渐暗沉下来。
“随时。”
他低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