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好的呀。”
“俞知光。”
“嗯?”
“你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那语气不像询问,更像求证。
俞知光一愣,今日从西市出来被尾随的事情,已经被薛慎知道了吗?可是这事也并不麻烦,人都甩掉了。
“没遇上什么麻烦事,但的确有事想同你商量。”
“讲。”
“我嫁妆里有个小田庄,远在京郊,许久没查验收成与盘账,我想明日去看,你能再拨点人给我带去吗?”
“二十个护卫够不够?加上卫镶。”
“够了,庄子不大,就是怕路上出意外……”
俞知光想到了山寨的那个夜晚。那座山的山匪已剿,匪首入秋就在菜市口斩首了,但她独自出门还是有点怕。
薛慎显然也想到了此事:“你同曹叔讲,他会安排妥当,都拣身手最好的护卫给你带去。一共要去几日?”
“短则三日,长则五日。”
她实则是要去桃溪村找周春娘,桃溪村离家里庄子的距离很近,绕过最东边那一片橘林再走小半时辰就能到。
春娘凑不出二十亩良田,就要卖身为奴去抵债,距离买家给的期限,已经没剩下几日了。
雨声持续一整夜,在俞知光出行时才停歇。
她要赶路,起得与薛慎一般早,睁眼看见男人在西窗下伸直长臂,披上金吾卫服的剪影。薛慎年少从军养成的习惯,日常从简,能够自己做的事都不需要人伺候。
俞知光懵了片刻,今日有大朝会,薛慎要值守。
薛慎挑起刀,看了一眼她犹睡意惺忪的面容,轻声叮嘱:“今日路不好走,你让卫镶行慢些。”
路途泥泞,果真不顺畅。
马车走到半道,车轮陷入泥坑,看着并不深,却不知怎么回事,两个护卫合力都没推动。
卫镶只得请俞知光下来:“怕硬推把车轱辘弄断。”
断了也可以换车,只是俞知光坐的这架是最宽敞舒适的。
俞知光依言下车,在元宝搀扶下,踩在了护卫铺好的几块草编垫子上,来到一块平整空地。
她前后有护卫,大马车后还有一辆专门放她生活所需用具的小马车,一行人停驻很显眼。
旁边路过的商旅不少好奇地往他们这处看。
甚至有一辆华庭宝盖的大车,正正停在她对面,车内锦衣华服的纨绔子弟并不惧怕她一行人多势众,手臂没个正形搭在窗旁,朝着她逗笑:“小娘子,你这些护卫空有蛮力,没一时半会马车是出不来的,要不上小爷马车坐坐?省得在这儿吹出风寒来。”
俞知光眉头刚拧起来,卫镶就替她拱手回绝:“不劳您费心了,很快就好。”
他打手势又招来两个护卫,四人就要合力,直接把马车抬出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