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话终结阿竹的犹豫,却让他的思想陷入更混沌的境地,“为、为什么…”
忽然间,混乱的脑中有所预感,心脏跃动至沸腾,让孩子抓住那忽闪而过的可能性,对自己的问题给出有可能正确的答案:“你在骗我?”
话音方响,砸落天台的炮弹炸响,成吨堆放的弹药受其引爆,释放热浪与冲击,让阿竹不得不运转本源抵挡,头颅却痛苦至极。终于,他忍住痛仰天怒吼,以本源恢复本源,却现如今已无法直接抹除这热量,唯有硬接其威力,在痛苦中补充本源又硬撼爆破,无尽地重复下去,直到炮弹炸尽方停。
浓烟滚滚,所幸他并无大碍,更抽出手臂抱着茉亚靠在天台边沿坐倒,哭喊着质问:“你刚刚是骗我的、是骗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她抬指拭去涌落如泉的泪水,笑得舒心:“看…我答应过你…你现在会哭,会…真的会感受伤悲了。”
甩动头的阿竹想拿袖子抹去眼泪和鼻涕,却是越抹越湿:“我不要不要不要…我、我、我好弱啊…我、我、我不能救你!我不能复原你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灰擦走横流的涕泗,好让孩子看见她的笑容:“你变弱了啊…现在,你已无法逆转生死…尤其是我…我这种并非真正生命的东西…”
“不不不不…都是我的错…我好笨、我好笨啊…我、我、我没想明白小愁只是去躲了…没、没想到你、你根本没可能伤我、伤害我…我、我、我…我好笨,我好笨…我好没用啊…”
“别哭,朋友…你明白吗?我真的活了很久…很久很久…谢谢你帮我解脱,我不用忍受血脉的记忆…不用选择背叛…我可以走了…”
“血?血脉?血…愁吗?你早告诉我啊!我和愁一样抽走你的血!为什么不说啊!”
“我不想背叛啊,因为…本源真的是谬误…”
“那你告诉我啊!”
“我不想你迷失在本源里…”
“你、我、我找小林、找葛阿姨…我找、找、找…我找谁啊!我不想啊!我不要啊!你别走、别抛下我一个人啊…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啊…”
“不,朋友…你是孩子,你有机会重新来过…”
茉亚抚着他的脸颊,余音渐沉,“记住,你是孩子…讲出你的真心…跟着母亲的教导…就好了…”
阿竹感受到滑在脸旁的手指是冰冷的,哭得越慌张:“我不我不我不!我要跟着你!你说什么我都做!”
“那请你抱着我…再看一眼晨光吧…”
孩子立刻照做,托着她转向已升的朝阳。那金红的光稀释眼眸的灰,笑出迷离的幸福:“萨仑的日出真的很美…只有一轮朝阳的日出…同样动人…错误的本源…也有存在的道理啊…为何他们不明白…不明白啊…”
“嗯,嗯…”
应声点头的孩子无话可讲,只等着她继续倾诉,可亲切的声音再未响起。当阿竹垂头看,现她的皮肤爬满六边形的凹痕。凹痕闪过几缕幽暗的蓝光后,失去温度的身躯碎裂成冰晶,滑落在混凝土的地面,只留下一件镶钻的头饰和一席脏红的衣裙。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他抱紧衣物与头饰,分明淋着温暖的阳光,却像沐浴冰雨般蜷缩,如初生的婴孩一样无助地哭泣。
“到了…”
圣恩走上天台看到这动作古怪的男人,正想迈开腿向他靠近,却受到强烈的阻隔,步履维艰,“怎么可能…”
葛瑞昂指向阿竹:“用你的本源,去。”
借圣典之力,圣恩一步步抵近抽泣的男人,却感到无数利刃挥斩而来,融汇圣典的本源亦要消耗殆尽:“该死的!你可没说过会这么惊险!这阻力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