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冲山药使了眼色,叫山药带路,而她却留下说要给冬草帮忙。
魏京华到了库房,却连库房的门儿都没能进去,只有院子里摆着些正晒太阳的物件儿能叫她看看。
她指了几个半新不旧的屏风,山药都摇头说不行,“那是夫人用的,那是白姨娘喜欢的,那是老爷书房留着替换的。。。。。。”
山药抬手指着推在墙角,不知风吹雨淋了多久,颜色都斑驳的白蜡木半透乔其纱三折屏风,“那扇是夫人房里退下来的,当年夫人可喜欢了。”
当年?
如今看那纱都烂了,白蜡木上也有虫蛀的痕迹,怕是扔出去都没人捡。
魏京华却不言不语,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
三折屏风抬回凤仙阁,冬草一看就要哭。还以为一屋子破家具,屏风终于能挑个好的。。。。。。不想还不如屋里这些!真是人善被人欺!
待李嬷嬷和山药一走,冬草眼里就蓄了泪。
“夫人她怎么敢!等小姐嫁了寇家,要什么没有?日后魏家还指望着小姐帮衬呢!”
冬草含恨咬牙,压低了声音说道。
魏京华却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各处都仔仔细细的查看。
“小姐在找什么?”
冬草见状不解,也顾不得那屏风了。
“李嬷嬷在屋里都干了什么?”
魏京华问。
“哪能指望她干活儿?不过是坐在这儿动动嘴皮子,指使婢子罢了。”
冬草撅了撅嘴。
魏京华的视线顺着她的手指,落在里椅子上,那椅子旁有个高脚四方几,方几上头摆了一尊缠枝镂空铜香炉。
铜香炉半新不旧,做工也不算精致,可香炉里此时冒出的袅袅青烟,却是极其美妙,沁人心脾。
“这香炉和熏香,是屋里最好最精致的东西了吧?”
冬草小声咕哝道。
魏京华却冷冷一笑,“最美的东西最致命,这话一点儿不假。”
冬草闻言吓了一跳,连忙抬手捂着鼻子,心惊胆战的看着魏京华。
魏京华摸出一根细针来,往自己手掌上猛然一扎,待针封住了穴位,这才俯身仔细去分辨那熏香的味道。
她凝神思索了一阵子,站直了身子时,脸上已经是一片了然。
“是要命的吗?她们竟敢在府上毒害小姐?就不怕老爷。。。。。。”
冬草眼泪都涌了出来,眼底又惊又怕。
魏京华却微微一笑,猛地翻身跳出了窗,眨眼的功夫,她又捏着几朵白色的小花回来了。仍旧是翻窗进来。
她掀开铜香炉的盖子,把手中的花碾碎扔进香炉里,拍了拍手,又重新盖上盖子。
冬草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家小姐,“这花。。。。。。能解毒?”
魏京华摇了摇头,“毒上加毒。”
冬草大惊失色,“那小姐您还。。。。。。”
“等熏香到一定的浓度,毒性才能发出来。”
魏京华在自己的行李中翻了翻,所谓行李,不过是在雍州城的时候,周刺史给她送了几件替换的衣服。刘氏给她的东西,李嬷嬷行凶之时,皆给扔进了河里。
遍寻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她索性就带着冬草,空着手离开了屋子。
离开时,她特意叫冬草把门窗都关紧了,好叫那熏香在屋子里愈发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