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点头。
前世,只有她入京的时候,许文贤和她提过许家冤案。
而后面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旁人同她说的。
可许家在京城,终究是一个禁忌,她所了解的,也不过寥寥数语。
“在我上面,有两个兄长,一个姐姐,只可惜家道中落,被贼人钻了空子,才落到如今的地步。”
许文贤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绵绵的沙漠,声音飘远。
“越儿,就和我二哥,也就是你二叔,特别像。”
听见许文贤的话,许愿心口蓦然一痛。
她知道许文贤说的是谁。
许家二公子,许河。
“家里都是读书的,只有你二叔叔,喜欢舞刀弄枪,父亲不准,他也偷偷练,在他十五岁那年,他偷偷投了军,家里所有人都以为他出事了,没想到,三年以后……”
许文贤话音未落,在他身后,张越探了头出来,着急问道:“三年以后怎么了?”
三年以后,十八岁的许河,以一己之力退歌舒部,收复寒州郡。
班师回朝那日,百姓夹道而行,振臂高呼,也就是那时候,世人才知道,那个边关的白衣小将,原是许家二公子。
同年,许河被封为太尉。
成了天齐历史上,最年轻的太尉。
许愿默默补全了许文贤没有说出来的话。
她知道,这些话,许文贤是不会说的。
和许愿猜的不错。
许文贤笑道,“三年以后,他灰溜溜的回来了,挨了一顿打,从此歇了投军的心思。”
张越原本还揣着一腔热情,以为能听到什么大将军的故事,没想到就仅仅是这样。
他不由道:“姑父,你肯定是在骗我。”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能活着便已经是老天保佑了,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大将军的。”
许文贤起身,拍了拍张越的肩膀,又道:“越儿,你想做大将军,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
“我一定会努力的。”
“姑父相信你,那今天咱们就先说一说……”
两个人说话声渐远,直到什么也听不见。
许愿默默抬头,看着天边悬月,思绪渐远。
屋舍之外,两个黑衣人悄然离去,仿佛从来都未曾来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