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锅水倒进去后,何田试了试水温,“现在差不多就可以洗了再加一点凉水就正好。”
易弦立刻说,“你先洗。”
何田猜她可能又不好意思了,“好。我洗完,会把桶底的水放出去一些。这样剩下的水就是干净的。我洗的时候再烧一锅水,正好加进去。你洗的时候水就还是烧烧的。”
两人商量好,何田把馒头端回去,易弦提了两桶凉水过来,重新烧上水。
何田把换洗的干净衣物放在一个篮子里提着,把另一笼要蒸的馒头也端过去。
她把馒头放在铁锅上,跟急忙要往外跑的易弦说,“你先趁热吃一个馒头吧”
易弦答应了一声,飞快跑走了。
“这么急着吃馒头啊。”
何田小声嘟囔,关上门,脱衣,爬进浴桶。
过了二十多分钟,她洗好了,这一笼馒头也蒸好了。
何田跑回屋子叫易弦,“去洗吧。”
易弦低着头跑了。
她走进小屋,屋子里热烘烘的,满屋都是白色蒸汽,混合木柴燃烧和馒头的香味。她栓好门,正脱衣服时,现何田在浴桶盖上放了一块刚好能架在桶上横木,上面放着一个陶盘,盘中是一杯茶和一个做成花朵形状的馒头。
这个馒头像朵盛开的玫瑰花,有很多层花瓣,每层花瓣之间有金橙色的半透明边缘。
是怎么做出来的呢是用什么做的呢
易弦笑了,她小心地爬进浴桶里,桶里的水烫得让人直呼气,忍耐住,一鼓作气坐进去,全身每根肌肉每寸肌肤立刻给热水熨烫得酥软舒畅。
把小馒头捏在手里,咬一小口,易弦尝出来了,这是柿饼。
何田在馒头里夹了一层揉成泥的柿饼。
“真甜啊”
易弦微笑着,放下馒头,喝一口茶。茶是用炒过的野米泡的。
铁皮火炉里的木柴燃烧着,出细小的炸裂声,炉子的缝隙里闪动红红炉火,屋子里蒸汽弥漫。
这不就是,一边泡着澡,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点小点心吗
易弦把头靠在桶壁上,轻轻舒口气,不自觉地微笑着。
雪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停。
何田和易弦返回靠近河边的小屋,又收获了五张貂皮。
种了一晚,重新设好陷阱,他们赶着大米下山,度过冰河,回到了家。
来时洒在冰上的枯枝和栗子刺球在雪地上远远望去是一条灰黑色的路。它们已经被牢牢冻在冰雪上了,虽然下了雪,但是也刮了风。风把前天的雪吹走了不少,大米在这条路上终于可以奔驰了。
它越跑越快,何田对易弦挥下手,先跳上爬犁,又把易弦也拉上来。
驯鹿在平整的路面上全力奔跑时,最快的度可以接近五十公里。
当然,这是书里说的。
何田不知道大米这时跑得有多快,但肯定是很快的。
刺骨的冷风嗖嗖迎面吹来,即使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都觉得眼球凉凉的。
握着缰绳的手笼,臂弯的褶皱上,全是大米奔跑时扬起的雪花。
爬犁两侧积的雪很快冻在上面,又在爬犁和地面摩擦时融化了,化成一条一条呈向下流淌状态的小冰棱,冰棱上很快又积了一层飞溅上的雪花。
回来的时候要比去的时候快得多。
大米全力奔跑了大约三四十分钟后,就能清楚地看得到家附近熟悉的风景了。
何田让大米在冰洞附近停下,跳下爬犁,顾不得抖掉身上的雪,先去查看冰洞。
她用力摇晃冰洞里插的那根木棍,小声念叨,“别冻上别冻上。”
易弦走过来,“让我来。”
她抓住木棍,缓缓转动,冰洞里出冰层破裂的咯吱声。
何田没闲着,她跑去另一个冰洞,用力搅动木棍。
还好,十几分钟后,两个冰洞里的冰层都被搅碎了。
她们拉起渔网,里面有七八条鱼。
重新放下渔网之后,两人都又累又饿。
可现在只能吃点干粮充饥。
得先把大米赶回家。
给它吃东西,然后还要看看木屋的情况。如果门冻上了,那就只能在空地先升起火,稍微暖和暖和,等门解冻了,进得去屋了,再说其他的。这时要是突然下起暴风雪,那可就糟糕至极。
走回家一看,还好,木屋外那层雪墙有效地抵御了风雪,虽然家中的炉火已经熄灭了,但是门没冻上,拉住铁栓摇晃了几下就打开了。
家里也不会太冷,水缸也没结冰,烟囱外的陶砖摸起来还有一点温热,只有窗户缝上结了一层霜花。
何田和易弦赶快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