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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讨论的这身衣服,是古芝蓝给我选的,怎么可能不好看?反正我是喜欢的,就算他们说不好看我也不会换下来。
点评完衣服开始点评别的。
“头也不整一下,乱糟糟的。”
“梳过了啊……”
这再待下去,恐怕我妈要亲自给我梳头了,立即出门才是上策。
换好鞋都一脚踏出门了,我爸还在问:包间订好了吗?菜品确认过了吗?……
明明之前就是他最担心我看起来像在巴结领导,结果最郑重其事的还是他,之前去斯德哥尔摩领奖时都没这么重视。
哦,忘了说是什么事。
我要出门吃饭,请客的那种。
他们说,古芝蓝和何荷允救我一命,是我们家的恩人,务必郑重感谢。当然还有方秀,但方秀的身份是秘密,他们不知道。
本来他们是打算邀请三家人出来,摆一桌致谢席的,还要准备礼物。理是这个理,但一桌酒席又能表多少感谢呢?再说,也显得有点客气得不到位,还有点尴尬,时间也不好凑。万一不小心被他们知道了我跟古芝蓝的关系,那更是不敢想象。
还好,我爸这人比较迂腐……呃,不对,多虑……担心我们家这样请古院长吃饭又送礼的,有巴结领导之嫌。总之费了不少唇舌,他们才同意,由我请她们两个吃饭表道谢就好。
为了打消他们摆致谢席的念头,古芝蓝还特意来了我家一趟。当然她找了个很好听的理由,说是来送研究院和公司的嘉奖状,以提醒他们我是有价值可以贡献的。
然后她还掐着时间点,顺便吃了顿“便饭”
。结果当然是我爸妈使出浑身解数煮了一大桌子菜,我妈把她泡了二十年的珍藏大补酒都拿出来招待了。
人情世故古芝蓝当然很懂,大大方方把这些好意都接受了。结果就把自己喝到差点站不稳,也不想想,我家的酒对一般人来说该是很烈的。
饭后,就算爸妈不说,我也自然是要送古芝蓝回去的。路上,她走在前面,忽而停下脚步回头问我:“你知道微醺是什么感觉吗?”
不远处的宿舍楼暗沉在树影之中,路灯橘黄的光线笼罩着她周身,眼波流转,像泛起一层光芒来。她怎么可以这么如此好看?这瞬间我能记一辈子吗?
她见我呆,怕我不懂,随即轻快地解释:“那是一种……在可控范围内的失控。”
话语间染上一股醉意。
像我这种喝不醉的,确实不知道什么是微醺,但我能想象,大概就像现在看着她的感受吧就像有什么东西忽然失去了控制,所有注意力与喜悦都被带着飞舞。
我用笨拙的语言把想法告诉她,她便轻盈踏回一步来,靠过来用柔软的嘴唇碰我下巴,然后笑得狡黠:“那我分一点微醺给你。”
她就是如此挠人心神。
我回过神来问她要更多,她却不给了,只拉着我继续往前走。
走到岔路口时,我停住脚步,再往前走是古院长家,左拐是我住的宿舍楼。现在她脚步浮浮的,只要稍稍用力她就拉不动我的。
“怎么了?”
她明知故问,“我跟爸妈说了今晚回去的。”
我知道她原本是这个安排,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说才能显得自然点。
“明天八点半回研究院开会。”
她抛出第二个理由,“你也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