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己近距离相处这么久,安然无恙才让人觉得奇怪。
看着苻无舟严肃起来的神色,秦湍道:“老师这是在关心朕?”
苻无舟道:“好好的陛下在太傅府回去就病了,臣不挨骂才是怪事。”
“老师就这般怕被骂?”
苻无舟不回答,挣开走掉,秦湍追了两步,定要他回答。
“臣倒是不怕,不过骂的人多,有些无谓的骂名就出来了,不过是徒增厌恶罢了。”
被堵住去路,苻无舟道。
“那朕杀了那些人便是。”
秦湍毫不犹豫道。
苻无舟侧眸,“不要因为臣还活着,答应过臣的事就不作数。”
秦湍不认,“朕何时答应过?”
苻无舟没想到此人竟赖账:“既然臣还在,臣便会一直盯着你,直到永远。”
秦湍笑:“朕恭候。”
苻无舟道:“我去叫人熬药,陛下去躺一会儿。”
秦湍:“已经吃过了,朕不困。”
好吧,本以为是个好的投桃报李的机会,就这么白白失去了。想来是秦湍体温本就高些,发起热来才有些骇人,不过秦湍既然没什么大碍,他便也不催了。
苻无舟闲下来无聊,便想找些事情做。
他走向铜镜的方向,想起自己好久没有好好束发了,自从病着,都是别人给自己束发,也很久没有审视过自己的形象,这对于苻无舟来说,简直是不能忍的。
“等等。”
秦湍阻止不及,苻无舟没来得及问为什么要等等,便见等身高的铜镜中,自己发间的一头雪白色,还有被束歪了的发。
苻无舟不言,只是笑着把这发拆开来,拾起一把梳子递给秦湍,“劳驾陛下帮臣梳发了。”
“朕会让太医帮你调理回来。”
秦湍道。
苻无舟想,没那么麻烦,民间有很多染发的法子。
只是这一头白发还蛮独一无二的,也是他生死边缘游走一遭,平安归来的纪念罢。
“陛下不喜欢?”
苻无舟端详着镜中的自己,还有身后的秦湍,两人还好端端站在这里,其实再奢望太多,已属贪心。
秦湍在身后挑起苻无舟的一缕白发,轻轻帮他梳着,却比之前的黑发更让人情动。
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贴上对方的胸口,苻无舟下意识绷紧了背。
秦湍将头放在苻无舟的肩膀上,舌尖卷起一绺白发,在他耳边说道:“朕喜欢。”
苻无舟想,怎么戳破这层窗户纸之后,陛下就这般没羞没臊呢。
转过身,对上秦湍有些危险的眸子,苻无舟轻推下他的肩,“陛下?”
可推不开,挪不走,苻无舟心头升起一阵焦热。
秦湍喉结一动,上前一步,将苻无舟留在铜镜前,又怕他觉得凉,用手挡在他的头与镜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