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踌躇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顾小姐,王爷那天是有苦衷的。他……”
“和我没关系。”
顾烟寒难得冷着脸打断扫雪。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她只知道席慕远辜负了她的信任。
她不是知恩的人,若是席慕远提前跟她说清楚要用她做诱饵,顾烟寒看在他之前时时刻刻帮自己的份上,二话不说就会答应。可他用骗的手段,骗的还是她差点交出去的心。
扫雪心中叹息,茶博士上了枣泥糕,顾烟寒默默低头吃着。
忽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枣泥糕有什么好吃的?甜腻的像个娘们!”
一人从屋外走进来,大大咧咧的坐到顾烟寒的对面。看到他面容的一瞬间,顾烟寒浑身的血液都冻住!
扫雪立刻站起身,却发现他们已经被呼延无双的人包围。他一个人突围都有些困难,更别提还要保护顾烟寒和夏至。
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眸扫视着顾烟寒,呼延无双丢了块枣泥糕吃下,痞子般的抖着腿:“腻是腻了些,但像娘们,再腻也是要的。”
这荤段子说的含蓄,夏至听不懂,扫雪却懂,当即怒斥:“嘴巴放干净点!”
话音未落,他身后两个人突厥人忽然偷袭。扫雪躲过了一个没躲过第二个,一柄弯刀就此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们扮作中原人的模样,不知不觉间包下了整间茶楼。顾烟寒坐的靠里面,此刻更是没有人发现异样。
呼延无双亮闪闪的眼眸盯着顾烟寒:“你们是怎么从回头崖上跳下去还能活着的?”
顾烟寒强作镇定:“你放了扫雪,我告诉你。”
“那我不要知道了。”
呼延无双拒绝的飞快,“杀了。”
“慢着!”
顾烟寒忙阻止,“你的肩膀还要不要了!”
那柄即将落在扫雪头上的弯刀骤然停下,呼延无双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原来你还记得。”
他这几日肩膀的酸痛愈发的难受,可偏偏找了多少个大夫都看不出症结所在。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这般冒险的在大街上出现。
他站起身走到顾烟寒身上,轻轻嗅着女子身上的清香。蓦然,伸手掀起了顾烟寒的幂篱。
看到里面那人的模样之时,呼延无双愣在了原地,随即像是碰触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迅速将手抽回:“居然真能丑成这个样子。”
“我又不靠脸吃饭。”
顾烟寒看着他眉宇间的厌恶,蓦然便想起来了席慕远那日的强吻,他怎么就不觉得恶心呢?
“可是有碍观瞻啊……”
呼延无双摸着下巴打量着顾烟寒,“你们洛北王是怎么了?你丑成这个样子还愿意娶你?莫不是你霸王硬上弓,强要了他?”
“你觉得可能么?”
顾烟寒开始有些佩服他的想象力了。
呼延无双大笑两声,又有些苦恼:“这样子让我还怎么叫你小美人儿?罢了,跟我走。”
顾烟寒没有动:“我跟你走,放了他们俩。”
“杀了。”
呼延无双眉头都没动一下。
顾烟寒怒道:“那你就等着瘫痪吧!”
呼延无双蓦然回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最讨厌人威胁我?”
顾烟寒回以同样的语气:“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最讨厌别人欺负我的人?”
即使跟着厚厚的幂篱,呼延无双却仿佛还是能够感受到她眼中此刻闪动的光芒。他从未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见过这般的风姿,慢慢笑了:“你自己都保不了,还想保别人?再说了,你就是不肯医治我,我也有的是千百种折磨你的方式。你总会低头的。”
“要不然我们试试?”
顾烟寒非但没有害怕,语气里反而还有着几分跃跃欲试,“看看是你让我先低头,还是我让你先瘫痪?”
呼延无双莫名的感到一阵危险。他随即一笑:“罢了,不就两个奴才么。放了。”
他一挥手,夏至与扫雪顿时倒了下去。顾烟寒上前探了两个脉搏,好在只是被打晕,过段时间便会醒。
她忐忑的跟着呼延无双离开,与他一起上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忽而听到呼延无双问:“你的医术也不错,怎么就不治治你自己的脸?”
顾烟寒本不想理他,但洛风的话忽然在脑海里闪过,顾烟寒叹息道:“治是能治,但缺一味药。”
“什么药?”
呼延无双觉得她要是能治好自己,帮她找一味药也不是不可以。
顾烟寒尽可能的表现平静:“盈月草。”
呼延无双的眼神立刻戒备起来。他扯掉顾烟寒的幂篱盯着她,不信的问:“你要盈月草干什么?”
“治脸啊,你不知道脸对女孩子有多重要吗?说起来,那也是草原戈壁上才有的草药,呼延公子来自漠北,知道哪里有吗?你要是帮忙治好了我这脸,我也就尽心给你治肩膀了嘛。不然,你整天对着这么丑的一个我,也倒胃口不是?”
呼延无双轻哼一声:“你最好没打别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