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经过顾烟寒和洛风的精心医治,暖暖脸上大面积的烧伤已经褪下不少。如今只剩下脸颊侧端留下一道两枚铜钱大小的深色疤痕,像是两朵并蒂而开的妖冶蔷薇。
汤富贵为难的道:“王妃,皇上与娘娘也不知道会这样……”
“公公,无知并不是脱罪的借口。退一万步,他们完全可以不给暖暖下毒。单我一个就可以牵制重麟。可我当时已经拿到香囊,皇后还刻意给暖暖挂了一个。您若是回去,帮我问皇后一句,若暖暖是个男孩子,她是否还会如此?”
汤富贵一愣。
“公公心里也明白,他们对暖暖的喜爱并没有那么深。而这原因无非是因为暖暖是个女孩。在他们眼里,无法袭爵的暖暖随时都可以被牺牲。”
顾烟寒的话就像是一柄刀,深入帝后的心间,将他们一直竭力扮演出来的慈爱祖父母面具割裂。
“其实,当天皇后主要想下毒的人是暖暖,我只是附带。在他们眼里,暖暖是重麟亲生,重麟肯定更在意她。只是因她是女孩,怕分量不够,才又带上我。”
汤富贵踌躇的想要为帝后辩解几句,可看着顾烟寒眼底的清冽,愣是没有勇气开口。
他亲耳听帝后叹息暖暖不是男孩。若洛北王府有了世子,顾烟寒这个王妃就可以消失。
皇后会亲自教养世子,再为席慕远择一位身家贵重的女子为王妃。这样,他们母子间的关系也会得到缓和。
可只是个郡主,虽然可爱、虽然也令他们欢喜,但没有世子般令他们觉得此生无憾。
汤富贵支吾了两句,很快退下。
没几日,席慕远就将公文写好给他带回去给皇帝。
席慕远原本的公文内容就不多,这回无非是形势上走一通。至于他提的给陇西增加防守,安西伯府财物全部充公做加固城墙之事,更只是告诉皇帝一声,压根儿没管他乐不乐意。
天大地大,他席慕远戍边最大。
汤富贵无可奈何的回京。
京城一群言官如今最难办。从前他们都看得出皇帝有意压制席慕远,无论席慕远在边关立下多大的功劳,他们总能找到借口弹劾席慕远。
什么藐视君上啦、什么好大喜功啦、什么暴虐啦……
可眼下谁都知道席慕远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太子被废,席慕远就是唯一有望继位之人。他们这会儿再弹劾,不是嫌自己命长么?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很安静。
皇帝坐在龙椅上,深深的感到心累:“众爱卿……谁有办法让洛北王回京?”
大臣纷纷进言:“不如皇上下诏?”
皇帝呵呵。他下诏要是管用,还用得着问他们要办法?
剜了眼那家伙,皇帝没有出声。
又有人提议不如让皇后装病。
皇帝瞥了眼还没来得及去辽东赴任的干云,心里责怪这个大臣也不知道跟他悄悄说。早朝一结束,干云就会将今日的情况告诉席慕远。
其余几个人又叽叽喳喳说了不少,但没一个可用。反倒是令皇帝觉得席慕远越来越不可控。
那日被席慕远剑指咽喉的感觉不断的在脑海里重复,连着好几夜将皇帝从梦中惊醒。
思索之下,皇帝觉得席慕远之所以敢这么嚣张,无非是因为打定注意他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他奈何不了他。
如果,他并非自己唯一的儿子呢?
皇帝的眼神不自觉看向东宫。
次日,已经被废掉的太子被改封为平王。
皇后知道的时候,差点被气疯。连忙去找皇帝,却连养心殿的大门都没有能进。
齐家连忙派人给她传信,让她一定要稳住。皇帝这般做,无非是因为席慕远而迁怒上她。更何况,宫内这些年子嗣凋零,皇后与张贵妃居功甚伟。
席慕远收到消息是三天后,只是嘴角弯起一道讽刺的弧度,照旧与顾烟寒一道回洛北。
洛北封地的王府比京城的还要豪华许多,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洛北行宫。
正院比京城更恢宏,绕过一道院子,后面还有一汪泉水,引得是后山的温泉水。
顾烟寒打趣:“以后有人要害王爷,不是直接在后山的温泉水里下毒就成?”
席慕远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怎么就想这些?后山的温泉水直接从地底涌上来,沿途都被藏起来,谁也找不到在哪里,下什么毒?”
顾烟寒一笑,欢欢喜喜的跳进去。
席慕远紧随其后。
顾烟寒躲开,席慕远很快追上,用背后抱住她:“王妃想躲去哪里?”
“我觉得这里不够宽敞,特地给王爷让地方呢!”
顾烟寒一本正经,煞有介事的道。
席慕远勾起一抹笑:“本王就喜欢与王妃挤在一起。”
温热的温泉之下,袅袅白烟升起。顾烟寒只穿着单薄的真丝衣,席慕远更是赤裸着上身。他精壮的臂膀将席慕远圈在自己怀中,低低嗅着女子发间的清香。
温泉中的硫磺味很重,但还是掩盖不住顾烟寒身上的体香。
席慕远抱着她,渐渐有些心猿意马。双手不安分的便开始游走,轻而易举的解下顾烟寒腰间的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