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哑着声音道:“别提她。”
顾烟寒的嘴角挑衅的扬起:“这可还是王爷今日抱着我的时候,亲口提的?凭什么不准提?”
“不准提就是不准提,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
“顾烟寒!”
“跟你的雅容过去!”
“陆篱!”
席慕远蓦然吐出两个字,令顾烟寒整个人如同被冻在了原地一般。
“陆篱是谁?”
席慕远字字诛心,“他在你心里站了多重要的地位?让你喝醉了、睡着了都要念着他的名字?”
顾烟寒霎时面如死灰,没了声响。
席慕远看着她这般,那股才被压下去的狂暴又隐隐要被勾起。他拼命让自己不被那药效控制,告诉自己要给顾烟寒一个机会:“忘记他。”
他命令。
顾烟寒没有出声。
“忘记他!”
顾烟寒慢慢他起头,望着男子逐渐爬上血丝的眼,迟疑许久,摇了摇头。血海深仇,她不敢忘!
一瞬间,被席慕远握紧的胳膊仿佛要断掉了一般。他不断的收紧这手上的力度,顾烟寒的脸色逐渐苍白下去,他蓦然又松开了手,将顾烟寒扯到一边转身离开。
夏蝉烦躁的吵了一夜,顾烟寒一夜未眠。清晨之时,夏至来报,洛北王来接她回府了。
顾国公在前面亲自招待他,见到顾烟寒出来,正要敲打一通,却听见席慕远淡漠的声音响起:“走了。”
顾烟寒给顾国公福了福身,跟在后面离开。马车等在外面,顾烟寒踩着脚蹬进入车子,席慕远也坐了进来。
然而,两人始终没有对视一眼。
送顾烟寒回到洛北王府,席慕远便骑马离开。扫雪怕顾烟寒生气,特地低声道:“王妃,王爷是去处理紧急军务……”
话音未落,席慕远冰一样的声音就已经响起:“罚俸三年!”
扫雪苦着脸,忙跟着他走了。
府里还是老样子,倒是卫有妆几个又来刷了一遍存在感,估摸着是听说了她归宁日一个人被丢在娘家的事,又来瞧热闹的。
洛风也来看了她一下,给她开了碗安神药。顾烟寒喝了,不多时便昏昏欲睡,睡了过去。醒来之时,席慕远侧躺在一旁给她上药。
顾烟寒本能的要和他保持距离,却听到席慕远冷冷道:“不许动。”
顾烟寒不敢动弹,席慕远也不看她,只是给她上着药。等上好了药,他将药瓶丢在一边,又丢给顾烟寒一把匕首:“你身上的伤是本王所伤,准你报仇。”
顾烟寒瞥着他的左肩,放下了匕首:“上次已经捅了王爷一刀,这次就算我们俩扯平好了。”
“那你还欠我一个孩子。”
顾烟寒看着他一脸别扭的模样说出这句话来,心中一口血,叹了口气道:“我给你看看肩伤吧。”
她伸手去解席慕远的腰带,给他重新换了药:“伤口有裂开的痕迹,你这两天要出门还是别骑马了,坐马车吧。”
“顾烟寒,”
席慕远忽然很认真的喊她,“你已经是本王的王妃了,知道吗?”
所以你以后的世界里,也只能有我一个人。
顾烟寒微微颔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好好的提这个。
一夜无话,第二日席慕远去军营,看着扫雪牵着的马,略一停顿,让换成了马车。
扫雪哭丧着脸问煮酒:“我是又做错什么了吗?不会又被罚俸吧?我还想攒钱娶媳妇呢……”
煮酒白了眼他:“王爷难不成还能少了你的老婆本?还不跟上去!”
呼延无双代表突厥正式上交了国书后,皇帝打算宴请他,让他见识见识南朝风采。自然而然的,作为老对手的席慕远在应邀之列。而这样的宴会,是允许带夫人同行的。
席慕远清晨快速处理了军务,赶在午宴前回府带上顾烟寒进宫赴宴。
顾烟寒是打心底里拒绝的:“我丑成这个样子,不出去吓人不行吗?”
“有本王护着怕什么?还是你自己看不过眼了?本王去给你取解药。”
“别!”
顾烟寒忙拦住了正要出门的他,“丑就丑吧,反正膈应的是别人。”
关键是她变回来了,还怎么从呼延无双那里骗盈月草呢!
换了件衣服,顾烟寒这脸都不用再涂粉,便跟着席慕远出门了。四个妾室们自发的来送他们,望向顾烟寒的眼神满是羡慕与嫉妒。